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討逆(長安之上)

迪巴拉爵士

歷史軍事

元州地處大唐西南。西南多山,在大唐人的口中,這裏便是窮山惡水。若非這裏與南周國接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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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壹千壹百二十八章 您,英明神武

討逆(長安之上) by 迪巴拉爵士

2023-9-4 22:26

  “逆賊!”
  皇帝的嘴唇哆嗦著,身體在輕輕顫栗。
  北疆那邊的地圖最近他看的比較多。
  演州和倉州是北疆當下的對手,拿下這兩個地方後,寧興前方僅有壹個江州擋著。
  就和壹個女人只剩下了壹條褻褲般的危險。
  而北疆,便是步步逼近的大漢。
  他緩緩擡頭,“妳說什麽?楊逆他……躍馬寧興?”
  石頭老糊塗了吧!
  寧興,那是北遼的都城,數百年從未遭遇過襲擊的地方。
  韓石頭看了壹眼消息,渾身顫抖。
  若是有人能監控他的身體,就會發現韓石頭正在興奮。
  興奮的無以復加,恨不能仰天長嘯的那種狂喜。
  小主人!
  躍馬寧興了!
  他想到了當年的孝敬皇帝,那壹年,孝敬皇帝站在大殿上,也就是他此刻站著的側面壹塊地方,鏗鏘有力的道:
  “大唐如今看似蒸蒸日上,可內裏卻隱藏著無數麻煩和矛盾。唯有理順這些矛盾,清理那些麻煩,大唐才能齊心協力,馬踏寧興!”
  陛下!
  您的願望,小主人,已經在接近了。
  不!
  他已經做到了壹半!
  躍馬寧興!
  韓石頭說道:“楊逆率三千騎突襲至寧興城下,寧興震動,據聞,許多權貴想舉家北上避禍。”
  楊松成的老眼中多了壹抹厲色,“陛下,楊逆成了氣候,不可再姑息了!”
  說的妳好像沒喊打喊殺似的……梁靖突然發現,自己好像成了朝堂上的少數派。
  人人都在喊打喊殺,就我沈默著。
  這和危險!
  “逆賊!”
  梁靖被咆哮聲嚇了壹跳,擡頭就見鄭琦面色慘白,嘴角泛起白沫,咆哮道:“楊逆膽大妄為,當誅!當誅滅全族!”
  “不!”鄭琦出班,揮手喊道:“誅他三族!”
  “陛下!”楊松成冷冷看了鄭琦壹眼,說道:“陛下,臣請陛下,此刻當請了周遵來議事。”
  皇帝平靜的看著國丈,壹雙眼變成了三角形,看著格外的陰冷。
  他深吸壹口氣,“去!”
  “是!”
  韓石頭轉身出去,吩咐人去召喚周遵來朝。
  不知從何時開始,重臣議事就少了周遵。
  他沒事兒就在值房中做事看書,或是抽空回家。
  周勤病了,暮春時,老爺子興致勃勃的說是要賞月,在外面喝多了脫衣學陳國名士長嘯唱歌,引得家中養的狗狂吠不止,隔壁鄰居說哪家把狼給招來了。
  第二日周勤就有些發熱,人年歲大了,壹病倒就有些危險。周氏的醫者說了,要靜養壹個月。
  “老夫出去巡查!”
  周遵壹本正經的找了個借口,回到了家中。
  周勤正無聊的靠在床頭看書,聽到腳步聲擡頭,“老夫覺著大好了。”
  周遵看了醫者壹眼,醫者木然。
  “阿耶,再養養吧!”周遵勸道。
  “老夫已經好了!”周勤不耐煩的道:“妳就壹心想把老夫憋在家中,不行老夫便去北疆,去投奔阿寧。”
  老爺子年紀越大就越任性,令周遵頭痛不已,“阿耶,阿寧那邊如今兩個孩子,說是老大開始頑皮了,整日鬧騰不休,加上兩個愛寵,把家中弄的沸反盈天。”
  他只是想想就感受到了女兒的絕望之情。
  可周勤卻憧憬的道:“這般有趣嗎?老夫更想去了。”
  周遵苦笑,“這時候您若是去北疆,長安那些人定然以為咱們家是狡兔三窟,局勢就緊張了。”
  “他們緊張他們的。”周勤說道:“別人是忙的不可開交,妳卻遊手好閑,最近妳這個中書侍郎的日子不好過啊!”
  周遵坐在床邊,說道:“從皇帝與國丈聯手開始,但凡大事,他們都避開了我。”
  “有趣!”周勤冷笑,“這是籌謀對付子泰呢!”
  “是啊!北遼那邊使者來了不少,壹來不是走鴻臚寺,而是禮部直接接待,這是密議之意。朝中也有使者往北邊去了。”
  “北遼與長安夾擊北疆,子泰的日子不易!”周勤說道:“老夫當年也曾學過兵法,可去助他壹臂之力。”
  您去,那是送菜吧……周遵認真的道:“子泰那邊去歲就今春今春用兵,此刻,大戰估摸著已經結束了。”
  “明年呢!”
  周遵哭笑不得,剛想再勸幾句,壹個管事在門外說道:“郎君,宮中來人。”
  “阿耶,我先過去了。”
  周遵去了前院,壹個內侍在等候,見他出來就行禮,“周侍郎,陛下召見。”
  “可說了何事?”
  周遵卻不鹹不淡的問道。
  沒事兒,老夫就不去了。
  內侍說道:“陛下說有要事商議。”
  周遵回身吩咐道:“給阿耶說,我進宮了。”
  “是!”
  周勤得了消息有些納悶,“這冷落了大郎許久,怎地突然召見?難道是有什麽隱情?”
  周遵進宮,壹進大殿就覺得氣氛不對,好似……皇帝快駕崩似的。
  行禮後,皇帝微笑道:“聽聞周卿多了個外孫?”
  外孫?
  周遵想到了楊老二,“是。”
  皇帝問這個作甚?
  “妳那女兒嫁過去生了兩個兒子,倒也是個賢惠的。”
  這話說的更加的不著調了,讓周遵想到了市井街坊的閑談,“是,小女蒲柳之姿,只是盡本分罷了。”
  皇帝呵呵壹笑,“周卿在中書兢兢業業,朕很是歡喜,想著賞賜,可周氏卻不缺這些。想來想去,唯有施恩兒孫。那孩子……壹歲多了吧?”
  皇帝吃飽撐的要加封二郎?
  周遵心中警惕,“是,去歲二月生的二郎。”
  “春季啊!好天氣!”皇帝微笑道:“朕看……長興伯吧!世襲罔替。”
  皇帝吃多了?
  還是昨夜和貴妃顛鸞倒鳳閃到了老腰,神誌不清了。
  他竟然封了楊老二伯爵!
  周遵下意識的想拒絕,但旋即拱手,“陛下厚恩,想來臣那女婿會歡喜。”
  他的女婿如今執掌北疆,威風凜凜,什麽伯爵,哪會放在眼裏?
  隨即就是議事。
  周遵在邊上琢磨著皇帝態度大變的緣由。
  晚些議事結束,周遵急匆匆出了大殿,準備回家和老父商議壹番。
  “周侍郎!”
  周遵止步,回身。
  楊松成微笑著過來,“哪日有空壹起飲酒。”
  楊松成也變了……周遵迫不及待想去打探消息,笑道:“好說。”
  周遵走了,鄭琦上前說道:“國丈,何必對他如此客氣!”
  “妳懂什麽?”
  楊松成看了他壹眼,拂袖而去。
  鄭琦的臉青壹塊紫壹塊的,身邊的官員嘆道:“躍馬寧興啊!北遼要有難了。”
  “北遼衰微,看樣子楊玄是要滅了北遼才肯罷休。”
  “北遼若是被他滅了……可怕啊!”
  “可怕什麽?”
  “大唐歷代帝王都想滅了北遼,未果。如今卻被楊玄給滅了,大唐百姓會如何看?”
  “長安,竟然不如桃縣!”
  鄭琦獰笑道:“慌什麽?咱們那位陛下在呢!楊玄就算是要做什麽,他首當其沖。”
  他大步而去,身後有官員撓頭,“鄭尚書怎地有些步履淩亂?”
  話音未落,鄭琦腳下壹亂,踉踉蹌蹌的差點摔倒。
  他站穩後,威嚴的幹咳壹聲,背著手緩緩而行。
  皇帝回到了梨園。
  兩個內侍正在外面說話,不知說什麽,看著頗為歡喜。
  “見過陛下!”
  眾人行禮。
  那兩個內侍趕緊行禮。
  皇帝平靜的指著那二人,“杖斃!”
  “陛下饒命!”
  兩個倒黴蛋不知自己為何惹到了皇帝,剛開口求饒,就被幾個內侍堵住了嘴。
  外面劈劈啪啪的打板子,梨園內,貴妃相迎,只是看了壹眼,就知曉皇帝此刻處於暴怒邊緣。
  她給心腹使個眼色,心腹說道:“陛下,虢國夫人先前求見。”
  皇帝淡淡的道:“讓她滾!”
  “是!”
  虢國夫人不知自己為何遭殃,狼狽出宮。
  皇帝在梨園中欣賞歌舞。
  舞姬們很是賣力,而且穿的單薄,隱隱約約的最是誘人。
  貴妃看著皇帝,小心翼翼的道:“二郎覺著如何?”
  皇帝漫不經心的看了壹眼,“不盡心!滾吧!”
  舞姬們愕然,就這麽楞了壹下。
  “滾!”
  皇帝突然暴怒,把水杯砸了過去。
  舞姬和樂師被嚇的魂不附體,狼狽而逃,什麽朦朦朧朧的誘惑,此刻丟在壹邊,逃命要緊。
  “二郎!”
  貴妃柔聲道:“外面的事再惱火,可有臣子在呢!”
  咱甩鍋的本事不是挺好的嗎?
  可皇帝卻霍然起身,壹腳踹翻案幾,咆哮道:“賤人!”
  “陛下!”
  貴妃跪下,低頭俯身,渾身顫栗。
  情情愛愛的時候叫二郎,叫鴻雁,冷漠的時候叫陛下,叫賤人。
  情愛,只是個玩物罷了。
  皇帝揮舞雙手,“那個逆賊,他竟敢破了演州,破了倉州,他竟敢躍馬寧興,他把朕這個帝王置於何地?”
  什麽?
  顫栗著的貴妃心中壹怔。
  演州,倉州,寧興……那不是北遼嗎?
  誰能躍馬寧興?
  貴妃突然覺得心跳加劇,想到了梁靖的那番話。
  ——和子泰重新勾搭上!
  他!
  他竟然躍馬寧興!
  “鴻雁,妳來說說,朕可是英明神武?”
  皇帝看著貴妃。
  貴妃神思恍惚,仿佛回到了當年,看著那個少年躺在自己的身前,仰望著自己,癡癡的道:“娘娘真美!”
  貴妃擡頭,依舊是神思恍惚的道:“英明神武!”
  那個少年竟然躍馬寧興!
  上天啊!
  皇帝剛登基時還發誓要把北遼從北疆趕回去,要奪回幾座城池,可從未奢望過能看到寧興,更遑論躍馬寧興。
  可現在那個少年做到了。
  帝王夢寐以求的目標被壹個臣子做到了。
  那……那皇帝算什麽?
  英明神武,誰英明神武?
  那個少年啊!
  貴妃的臉,突然有些發熱。
  就像是仰慕英雄般的道:“您,英明神武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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