討逆(長安之上)

迪巴拉爵士

歷史軍事

元州地處大唐西南。西南多山,在大唐人的口中,這裏便是窮山惡水。若非這裏與南周國接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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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七十九章 老賊的演技

討逆(長安之上) by 迪巴拉爵士

2023-9-4 22:23

  對於南疆來說,原先的日子堪稱是極度無聊。
  南疆大軍負責盯著南周,提防南周發動進攻。
  可南周是著名的富家子弟,不肯和大唐這等彪形大漢喊打喊殺,於是南疆平靜了多年。
  說句笑話:在南疆從軍,從妳進入軍營的第壹日,到頭發斑白離開,兵器上從未染血,堪稱是仁義之刀。
  於是南疆人就看著北疆那邊壹直在打打殺殺,聽著北疆人悍勇的各種傳聞過日子,羨慕嫉妒恨,又暗自慶幸自己不用去冒險。
  直至異族叛亂,南疆大軍的用武之地終於來了。
  剛開始南疆大軍還吃過虧,可漸漸的就扳回了局面,展開反攻圍剿。
  只是壹年,南疆大軍就徹底壓制住了叛軍。
  這份功績值得誇耀。
  但,此刻來自於北疆的使者卻平靜的說:不如北疆!
  在場的都是南疆大佬,可楊玄開口便是群嘲。
  這膽子,大的沒邊了!
  張煥突然笑了起來,“小兒無知。”
  他的年歲稱呼楊玄為小兒,有些輕蔑之意,但也無可厚非。
  張楚茂想到了當初北疆文武的擠兌,就淡淡的道:“北疆老夫去過,被北遼壓制的無法動彈。”
  “若是北疆大軍能多十萬,何懼北遼?”楊玄說的是事實,可長安不可能放任北疆成為那等龐然大物。
  楊玄看看眾人,“下官路上遭遇過叛軍,差不多三百騎,皆是叛軍精銳。”
  叛軍竟然突襲了使團?
  張煥心中為之壹驚。
  若是使團出事,他脫不開幹系。
  “下官從北疆帶了二十騎隨行,下官率二十騎沖殺,壹舉擊潰叛軍。”
  十打壹!
  “下官路上遇到了廝殺,四百南疆軍,對陣五千叛軍,潰敗。”
  同樣的境遇,楊玄擊敗叛軍。
  有人不服氣,“隨行還有兩百騎。”
  “住口!”張煥喝住了那人。
  長安諸衛不過是看門狗罷了,戰五渣的存在,提及他們就是羞辱南疆的戰鬥力。
  越王在旁邊觀察著楊玄。
  殊不知楊玄也在觀察著他,以及張煥等人。
  討逆大旗壹旦舉起,南疆這邊弄不好就會派出大軍出擊。南疆將士如何,這是他壹直想知道的事兒。
  路上他已經看到了南疆將士的戰鬥力,不及北疆,但依舊悍勇。
  至於將領,看著頗為悍勇,不過相對於北疆而言,多了些文氣,也就是少了些桀驁。
  南疆不是苦寒的北疆,養不出那等桀驁之氣。
  楊玄心中了然。
  此行也就算是圓滿了。
  南疆目前不足為慮。
  “信口胡言!”
  “大言不慚。”
  “我南疆……”
  張煥也壓不住麾下的怒火,只是停頓了壹瞬後,楊玄再度被圍攻。
  他微笑道:“可拭目以待。”
  他欠身拱手,“下官告退。”
  他走了!
  他群嘲了南疆大佬們後,竟然走了。
  臥槽!
  壹群大佬滿肚子怒火,可卻因為楊玄的離去而尋不到發泄的地方。
  這特娘的!
  連張煥都面色古怪。
  但他也心滿意足了。
  從楊玄這裏,他得知了北疆的基本面。
  桀驁。
  北疆窮,窮地方的人才會桀驁不馴。
  甚至是愚昧。
  桀驁在許多時候就意味著愚蠢和不知變通。
  張煥幽幽的道:“黃春輝統領著這麽壹群桀驁的麾下,老夫有些同情他了。”
  ……
  越王隨即出了節度使府。
  趙東平說道:“楊玄這番話太過強硬,看似得罪了南疆文武,可他是北疆出身,這番話卻無可厚非,反而能得壹個耿直桀驁的名聲,大好。”
  艹!
  袁市就在越王的身邊,想起上次自己帶人去陳州,被楊玄毒打壹頓的事兒,恨不能馬上聚攏人手,圍殺了楊玄。
  越王的目光正好掃過來,“袁市當初和此人交過手,說說。”
  袁市不禁臉頰發熱,“此人果決。”
  “明白了。”趙東平說道:“能屢戰屢勝的,必然殺伐果斷。”
  他看著越王,“大王如今在南疆看似局面不錯,可南疆文武對大王頗多戒心,並未把大王當做是自己人。老夫以為,這是個機會。”
  “妳是說……讓本王和楊玄鬧壹場?”
  “大王英明。”趙東平欣慰的道:“楊玄前腳與北疆文武大鬧壹場,大王後腳就為他們出了壹口氣。人就是如此,再多的戒心,也會在這等時候漸漸消散。”
  果然是老狐貍……袁市想到自己的想法,不禁羞愧不已。
  越王上馬,瞇眼看著前方遠去的楊玄,低聲道:“阿耶最忌憚的是皇子之間聯手,楊玄算是衛王的人,本王出手,便是針對衛王,這個姿態長安會喜歡。”
  趙東平對這位東主滿意的不能再滿意了,“若非太子出生早,東宮之位舍大王其誰?”
  “莫要說這些無用的話。”
  越王看到了正在往節度使府去的石忠唐,微微頷首。
  石忠唐恭謹下馬,束手而立,“見過大王。”
  “去吧!”
  “是!”
  石忠唐上馬而去,春育低聲道:“不知怎地,我看著越王那笑瞇瞇的臉,就覺著心中發慌。”
  “妳以為能被派到南疆的皇子會是善茬?”石忠唐說道:“他只是利用我罷了。”
  “可妳也在利用他。”
  石忠唐獰笑,“他以為自己是天潢貴胄,能掌控壹切,可殊不知在我的眼中,不過是壹坨屎罷了。哪壹日便壹腳踩扁。”
  “妳不覺著臭?”
  “那也是帶著皇室氣息的臭。”
  前方,趙東平說道:“大王,石忠唐此人野心勃勃。”
  “本王知曉。他想利用本王,本王也只是利用他。”越王微笑。
  壹路到了使團住所。
  越王彬彬有禮的道:“問問。”
  趙東平上前,“使團來了南疆,大王想探問。”
  他的身後是壹輛馬車,馬車上有酒肉。
  這事兒沒法阻攔。
  隨即有人去通報。
  “郎君,水燒好了。”
  廚房燒好了熱水,王老二嫌棄木桶太小,幹脆把熱水裝在水缸裏,就這麽擡出來。看到老賊就問道:“老賊可要喝壹口?”
  老賊渾身發癢,“這是給郎君燒的洗澡水?”
  “是啊!”
  “老夫弄個布巾,妳等等。”
  老賊弄了壹塊布巾,進去打濕擰幹,反手弄進胸腹處擦身體。
  “衛王來了。”
  烏達飛也似的沖進來……他沒法不沖,楊玄此刻正在寬衣解帶,準備沐浴。要是等他脫光了,難道和越王就此赤誠相見?
  呯!
  他先撞到了老賊,老賊壹頭栽倒,水缸破裂。
  王老二下意識的把水缸丟出去。
  老賊正好被丟了壹身。
  “使者這是見不得本王嗎?”
  壹心想來找茬的越王不等通稟就進來了。
  老賊身體後退。
  這裏是使團內部,越王自然不擔心安全問題,微笑著走了進來。
  呯!
  他只覺得自己撞到了什麽,接著壹個身影就倒下了。
  眾人止步。
  就見壹個小老頭倒在越王的身前,渾身濕透,身體還在抽搐。
  王老二楞住了,心想老賊這是怎麽了?
  壹只手悄然抓住了他的腳踝,用力壹捏。
  老賊的手!
  王老二和老賊畢竟親密,馬上想到了許多。
  他嚎叫道:“老賊,妳怎麽了?妳不能死啊!老賊!”
  呃!
  越王楞住了。
  他發誓自己只是輕輕的撞了這人壹下。
  不對,興許是撞重了些。
  老賊的身體在抽搐,壹雙眸無神的看著王老二,顫抖著舉起手,無力的落在他的頭上。
  “老二,妳要……”
  “這是?”楊玄出來了。
  老賊躺在地上,看著就像是剛被十多個大漢給蹂躪了壹通般的淒慘。
  王老二嚎叫的就像是壹頭失去父親的小羊羔。
  老賊怎麽了?
  楊玄正對著老賊,只見老賊右眼睜開了壹條縫隙,飛速眨巴壹下,隨即閉上,身體開始顫栗,就像是彌留之際的老人。
  “老賊!”
  楊玄的眼眶紅了。
  郎君果然好演技。
  烏達跟著楊玄,別的沒學會,壹肚子壞水。
  老賊突然裝死栽贓越王,他瞬間就想到了緣由。
  回來的路上楊玄說過,越王此人陰險,要尋機和他翻臉。
  於是老賊順勢壹倒,這機會不就給郎君創造出來了?
  烏達看看老賊那奄奄壹息的模樣,再看看往日憨傻的王老二,此刻就像是死了親娘壹般的痛苦……
  壹股危機感深深的襲來。
  原來。
  我是最沒用的嗎?
  烏達張開嘴,“老賊!”
  楊玄俯身,伸手在老賊的鼻下試探著,擡頭,“快,請了醫者來。”
  袁市說道:“我知曉醫者。”
  楊玄看著他,不說話,但不言而喻……妳覺著我還會相信越王的人嗎?
  他在回來的路上壹直想著如何和越王翻臉,給他找茬,可想來想去都有些生硬。
  他不知道越王也想來找茬。
  二人都想向長安表明心跡。
  越王準備用王者之氣威壓,激怒楊玄。
  但王者之氣還沒釋放出來,他就碰到了老賊。
  這特娘的!
  壹種無力感讓越王想離去。
  趙東平上前,俯身,伸手在老賊的鼻下。
  氣若遊絲!
  診脈!
  這脈象……虛弱的厲害。
  咦!
  怎地脈象又宏大起來了?
  又弱了。
  嘶嘶嘶!
  趙東平起身。
  給了越王壹個眼色。
  此人怕是不妥了。
  但越王也算是完成了任務,成功的和楊玄發生了矛盾。
  楊玄和衛王親近,這便是和衛王發生了矛盾。
  大善!
  只是這個矛盾有些毀名聲……
  越王撞死了楊玄的隨從。
  這分明就是窮兇極惡,外加跋扈囂張。
  本王的怯弱名聲怎麽辦?
  越王心中微冷。
  “老賊!”
  楊玄蹲下去,搖頭,哽咽道:“妳跟著我走南闖北,在北遼人的刀槍箭雨中活了下來,在三大部的圍殺中活了下來,可今日卻……”
  這是壹個功勛卓著的隨從!
  不是阿貓阿狗!
  趙東平心中壹個咯噔。
  袁市低聲道:“多半是裝的?”
  楊玄耳朵好,起身盯著他,“妳說什麽?”
  趙東平喝道:“出去!”
  袁市上次去陳州的行動見不得人,若是被楊玄在這裏爆出來,越王就不用做人了。
  楊玄真的想爆出來,但壹旦爆出來,越王的名聲會臭,什麽柔弱,原來全是偽裝。
  但這樣會破壞偽帝的布置。
  狗曰的,這家人都是變態!
  楊玄忍住了爆料的沖動,冷著臉道:“快,把老賊擡進去。”
  烏達準備上去幫忙,可王老二彎腰,雙手壹托,直接來了個公主抱。
  我特麽!
  老夫特麽……
  老賊本想兩個人來擡自己,如此身體可以自在些,沒想到來了個公主抱。
  他的應變堪稱是史詩級的,當即手腳壹耷拉,看著就像是剛被宰殺的公雞。
  老賊,硬是要得!
  楊玄不禁暗贊。
  “怎麽了?”
  年子悅那邊聽到了動靜,就遣人來探問。
  楊玄嘆息,忍辱負重的氣息連張菁都感受到了。
  再看看王老二公主抱抱著老賊,腳步沈重的往房間裏去,張菁不禁訝然。
  這是……
  她看了越王壹眼,心想難道是這位皇子弄死了老賊?
  可他不是以柔弱著稱嗎?
  越王目光轉動,看向了張菁。
  “可是公主的侍從?”
  張菁拱手,“是。”
  越王淡淡的道:“公主路過南疆,本王當見壹見。”
  石忠唐從長安歸來,帶來了些消息,其中就有他的。據說宮中對他的態度頗為微妙……柔弱的偽裝自然瞞不過那些人精,於是越王在南疆所謀甚大的傳言在宮中也頗為流行了壹陣子。
  既然怯弱的偽裝不夠,那麽再加壹個好色如何?
  他微微壹笑,盡顯皇子風度。
  至於使團死壹個隨從,那算個屁!
  李泌的種,就是這麽無情。
  讓楊玄想到了衛王。
  和越王這個純種貨相比,大侄子有些變異,看似殘暴,實則骨子裏卻多了俠氣。
  張菁壹怔,想代為拒絕,卻知曉不妥,“我去稟告公主。”
  越王風度極佳的頷首。
  張菁尋到了年子悅。
  “越王想見公主。”
  年子悅擡頭,好看的秀眸中多了些不耐煩,“我不想見他。”
  張菁點頭,“是。”
  隨即她回去。
  越王眸色微暖,讓楊玄想到了暖男。
  但不管是暖男還是冷男,目的都是為了哄女孩子困覺啊!
  張菁近前,“公主身體不適。”
  本王只要名聲!
  越王遺憾的道:“如此,倒是壹件憾事。”
  老蛇皮的氣息引而未發,如此,既給自己戴了壹頂好色的小帽子,又保持了風度。
  這應變手段,連趙東平都撫須暗贊。
  “張菁。”楊玄突然開口。
  張菁回身,楊玄說道:“先前我見到外面有家馎饦店生意不錯,想來味道也不錯,公主可想隨我去嘗嘗?”
  趙東平:“……”
  眾人:“……”
  張菁知曉,這是楊玄在和越王鬥法。
  她頷首,“我去問問。”
  趙東平淡淡的道:“無禮!”
  楊玄笑容可掬的道:“興許公主的病頃刻間就好了呢?”
  越王的隨從冷笑。
  少頃,張菁出來。
  “公主正在更衣,請楊正使稍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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