討逆(長安之上)

迪巴拉爵士

歷史軍事

元州地處大唐西南。西南多山,在大唐人的口中,這裏便是窮山惡水。若非這裏與南周國接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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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百九十四章 乞骸骨

討逆(長安之上) by 迪巴拉爵士

2023-9-4 22:25

  “陛下,國丈那邊令金吾衛責打了北疆會館的主事。”
  這個消息換來了皇帝的冷笑,“朕的這位嶽父終於知曉攘外必先安內的道理了?北疆楊玄咄咄逼人,他也心慌了。世家門閥,世家門閥,看似強大無比,可卻害怕大軍。”
  韓石頭笑道:“陛下如今不正好握著長安諸衛嗎?”
  皇帝指著宮殿,“朕是想動手,可這宮中有多少壹家五姓的眼線?軍中有多少他們的人?不得而知。壹旦朕開口,頃刻間國丈等人就會知曉。隨後他們發動,長安,怕是會成為壹片廢墟。”
  世家門閥壹旦要反抗,長安就會淪為犧牲品。
  而且他們在各地的勢力也會發動,隨即大唐就會烽煙四起。
  皇帝的眼袋有些大,他揉揉眉心,“若是把江山打爛了,隨後這個爛攤子如何收拾?哎!投鼠忌器!”
  韓石頭也跟著嘆息,“那些逆賊卻不管不顧!”
  皇帝說道:“這個局面,說實話,唯有逆賊方能反復。”
  韓石頭愕然,皇帝見了不禁莞爾,“世家門閥與地方豪強乃是大唐的兩大禍害。不除掉這兩個禍害,就談不上振興大唐。”
  這條老狗倒是知曉厲害……韓石頭嘆道;“確實如此。”
  “要想除掉這兩大禍害,唯有再來壹次……”
  皇帝負手看著前方走來的貴妃,“再來壹次,打江山!打破江山,重塑江山!”
  此等事,唯有小主人方能做成!
  韓石頭想到小主人如今威勢驚人,不禁暗喜,看向皇帝的眼神都柔和了許多,在外人看來,這便是壹顆心全系在了皇帝身上的體現。
  韓石頭和皇帝壹榮俱榮,這是所有人的認知。
  畢竟,換個皇帝也不可能會有這等待遇了。
  “二郎!”
  貴妃嬌笑著,“先前她們說去種地,我說別把手給磨破了,果然有人就把手心磨破了,看著好疼。”
  “鴻雁若是喜歡,回頭朕便帶著妳去。”
  二人交談,韓石頭悄然退下。
  他走出梨園,孫老二悄然而來。
  “外面有傳言,說皇帝與國丈要趁著郎君攻打北疆的機會,從背後捅刀子。”
  “誰做好事不留名?”韓石頭思忖著。
  “對了,楊松成拿下了北疆會館的壹個管事,在金吾衛。”
  “可曾拷打?”
  “說是毒打了幾頓了。”
  “找人傳話,就說,這是想屈打成招,汙蔑秦國公。”
  “石頭,老韓,妳說說,郎君此戰可能取勝?”
  “定然能!”
  “為何這般篤定?”
  “咱問過神靈了。”
  “神靈如何說?”
  “必勝!”
  韓石頭住所的那個木箱子裏,神像躺在木匣子中,壹只手臂包裹著金箔,看著頗為耀眼。
  孫老二歡喜的道:“咱問過了,說若是郎君此戰能取勝,就算是捅了北遼壹棍子,且以後何時想捅就捅。”
  這話粗俗,但韓石頭卻聽著歡喜,可孫老二卻不說了。
  韓石頭看了孫老二壹眼,“昨夜咱做了個夢。”
  “夢到了啥?”
  “夢到了先帝。先帝說,石頭啊!那孩子如何?咱說,陛下,郎君如今如龍如大海,其勢不可擋。陛下歡喜,說咱輔佐得力……”
  “後來呢?”孫老二急切的問道。
  “咱壹高興,就醒了。”
  “哎!竟這般沈不住氣,換了咱,定然會壹夢到天明。”
  韓石頭依舊在回味著那個殘缺的夢境,“咱看到北遼那邊,好些人沖著郎君大喊,隨後跪下……”
  “喊什麽?”
  “陛下萬歲!”
  孫老二蹲下,眨巴著眼睛,“真好!”
  “是啊!咱們苦熬多年,不就是為了看到這壹日嗎?”韓石頭眼眶也有些發熱。
  孫老二擡頭見了,就取笑道:“妳多少年沒哭過了?”
  韓石頭有些窘迫,“咱何曾哭!”
  “咱就想哭!”孫老二說道:“歡喜的苦!”
  “是看到苦盡甘來的歡喜?”
  “是啊!”
  兩個宮中有頭有臉的內侍蹲在那裏,周圍沒人敢靠近。
  他們微笑著,說著……
  ……
  大清早,焦林到了金吾衛,發現幾個同僚看自己的眼神不對。
  “哎!可是有事?”焦林被這等眼神看的心頭發毛。
  壹個和他交好的將領說道:“外面有傳言,說國丈令人拿下北疆會館的管事拷打,是想屈打成招,汙蔑秦國公想謀反!”
  另壹個將領說道:“老焦,此事可是妳壹手經辦的,成敗就在這麽壹下了。”
  成了,妳焦林榜著國丈飛黃騰達。
  可敗了呢?
  焦林笑道:“那邊好歹是北遼名將,貨真價實。連朝中重臣們都說了不可小覷的名將,最差,也是勢均力敵吧!~”
  而國丈出手,這便是和皇帝聯袂,把楊玄視為死敵之意。
  都死敵了,還怕個鳥啊!
  他走到了刑房外,說道:“富貴,險中求啊!”
  回身,他目光炯炯,“來人,把人犯姜星帶來,拷打!”
  ……
  “長安的氣氛不對!”
  周勤獲取了不少消息,“有人想毀了子泰的名聲。”
  周遵說道:“阿耶知曉了什麽?”
  周遵公事繁忙,家中事大多是周勤在管著。
  周清提著鳥籠,“有人往元州去了。”
  “這是想查子泰的過往!”周遵冷笑。
  “不止壹批人!”周勤說道:“皇帝,楊松成……興許還有不少勢力。”
  “子泰此戰引動天下大勢,看來,都想拿他的把柄啊!”
  周勤沖著老狗吹個口哨,老狗在鳥籠裏鳴叫著。
  “老夫遣人去過元州!”
  周遵知曉此事。
  周氏的女婿,自然得摸清楚來路。
  “子泰確系小河村的人,十歲前頗為不錯,十歲後,耶娘不喜,便自行上山狩獵,可憐的孩子。”
  周勤嘴裏說著可憐,眸色卻有些迷惑,“十五歲他離家來長安,隨後,父親爛賭,把壹家子都輸進去了。壹夜之間不知所蹤。後來,不少人來打探消息……”
  “爛賭?”周遵說道。
  “老夫令人順著查了過去,開設賭場的那幾個惡少,後來想劫掠過往旅人,被反殺。”
  “就沒剩下壹兩個?”
  “那些是過江強龍,壹個不留!”
  “太幹凈了。”
  “是啊!太幹凈了,反而令人心生疑竇。”
  “不過,子泰如今卻不在意這些。”
  “他的耶娘家人很要緊,若是落入旁人手中,便是把柄。”
  “如此,可令人在元州蹲守。”
  “如今那裏少說數百人在蹲守。”
  父子二人面面相覷,都笑了。
  “長安在醞釀著什麽老夫清楚,皇帝和楊松成在籌謀對付子泰,此戰無論勝敗,子泰和皇帝等人就成了死敵,再無和解的可能。而周氏在其中該如何自處,妳要留神!”
  “阿耶放心。”
  周勤悠悠的道:“羅才那邊被人彈劾了,當初對子泰有好感的官員將領,都被彈劾了。這是釜底抽薪之策。風雨欲來啊!”
  周遵蹙眉,“說實話,這些年若非羅才執掌吏部,大唐吏治會更壞。吏治關切壹國根基,如同莊稼的根系。彈劾羅才,這便是動搖大唐的根基。他瘋了嗎?”
  這裏的他,指的是皇帝。
  羅才從武皇時期開始就執掌吏部,他公平公正,哪怕是最挑剔的帝王也得為之贊嘆。他德高望重,當朝中有重臣人選難以定下來時,羅才壹句話,往往能令人拍案叫絕。
  這樣的臣子,堪稱是大唐的基石!
  而現在,皇帝吆喝著,把楊松成招呼來,翁婿二人舉著撬棍,竟然想撬動大唐的基石。
  “他的眼中,只有權力!”周勤看著鳥籠中的鳥兒,“老狗,妳說可是?”
  鳥鳴啾啾。
  ……
  羅才被彈劾了。
  不少人說他執掌吏部多年,培養了壹幹黨羽,結黨營私什麽的。
  有人說吏部和戶部尚書是最危險的職位,若是皇帝要收拾妳,無需找什麽罪證,壹句話就了結了。
  戶部管著錢糧,吏部管著官帽子,都是好處。
  說妳以權謀私,說妳結黨營私,妳渾身長嘴都說不清。
  羅才在戶部苦笑著,“老夫乃是老臣,當年武皇令老夫執掌吏部,看重的便是老夫的無私。這些年老夫雖說也有不少錯處,可說什麽結黨營私,這話,昧良心啊!”
  彈劾如風暴。
  羅才接到了有心人遞來的消息。
  “羅公,此事與秦國公有關。”
  “老夫知曉。”
  羅才沒吭氣,第二日彈劾愈發的激烈了。
  羅才在戶部不動如山,忙碌個不停。
  第三日,彈劾的罪名越發的兇險了,甚至有人說羅才當誅!
  右武衛大將軍魏忠也被彈劾了,說他深沈……
  “深沈?”
  魏忠在右武衛破口大罵。
  “當初說老夫此乃穩重,怎地就成了深沈?”
  深沈,換個詞便是陰險。
  魏忠勃然大怒,宮中傳來了消息,說魏忠忠心耿耿。
  風向變得很快,原來是左相陳慎出手了,說再這麽弄下去,人人自危。
  皇帝不置可否,但諸衛不能亂,於是魏忠逃過壹劫。
  羅才被集火了。
  老先生在吏部忙個不停。
  有人說他這是裝樣。
  有人說他是強做鎮定。
  深夜,羅才家中的書房燈火通明。
  他在奮筆疾書。
  幾番斟酌後,他修改了壹遍,然後,又修改了壹遍。
  直至雞鳴,他打個哈欠,起身活動了壹下身體。
  吃了早飯,出門。
  羅才來到了皇城前。
  此刻他就像是壹坨臭狗屎,人人避而不及。
  羅才安之若素。
  皇城開門。
  羅才壹路前行。
  “哎!羅公,吏部過了,過了!”
  門子發現自家尚書竟然過門而不入,沖出來叫喊。
  那些官吏都搖頭。
  這是失魂落魄了吧!
  以至於自己走了多年的路都認不得了。
  羅才搖頭,壹直走到了宮城外。
  宮門開著,侍衛們看著他,神色冷漠。
  羅才摸出奏疏遞過去。
  身後,官吏們止步看著他。
  “有大事要發生!”
  楊松成止步。
  周遵止步。
  二人相對壹視,眼神冷漠。
  隨即看向羅才。
  羅才遞上奏疏。
  大聲道:
  “臣羅才,乞骸骨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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