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二十六)我的寂寞是壹條蛇
夢女降臨 by 藍胡子小女孩
2025-2-11 19:04
尾燈襯得夜色正濃,紀榮從車內走出,停在廊下,眉宇間有輕微的倦意。
秋季夜晚風涼,風衣衣擺被微微吹起來。廣慧站在壹旁,輕聲跟他核實最後的日程安排。
“……那我三天後過來,您好好休息。”
她道,暼了眼門隙,又補充壹句:“今晚陸小姐在。”
紀榮點頭,示意自己知道了,從秘書手裏拿過手袋。
風衣領口內側的暗棕格紋設計低調內斂,在男人俯身時微微露出壹點兒。紀榮下頜微微繃緊,喉結半裹在黑色高領內,暖光燈下灰發顏色柔和如同亞麻,氛圍極其人夫,有如慈父。
廣慧謹慎地收回視線,心中不免驚艷。
她知道紀榮身體前陣子出了點小問題,休養了大半月才見好。但此時他站在這兒,狀態不佳,卻依然沒什麽明顯的老態,可見病中也下了大功夫保養。
好自律完美的男人……
廣慧感嘆,同時確定,大概十年內自己不會有更換上司的風險。
紀榮則全然在想方才在車上瀏覽的報告單。
回國前,他做了壹份精液化驗。檢驗結果那欄寫著:“No sperm was found after centrifugation”。
——“離心後未檢見精子”。
紀榮直到看到這幾個字,以及精子濃度、總數、活力等等那幾欄上的零,才重新放下心。
他結紮已近三十年,男人到這個年紀再說復通,已經基本不可能了。
很難說心中到底作何感想。是慶幸自己不會再把十九歲的陸恩慈弄到懷孕,還是惋惜再無可能有壹個像她的孩子?
紀榮來到書房,把報告放進碎紙機,在黑暗中沈默。
有幾瞬,比如送檢之前,對著收集皿射精的時候,他回憶著陸恩慈在身下氣喘籲籲的可愛樣子,會格外渴望知道在她身體短暫待過的那孩子的長相。
結紮半年內排精,精子濃度會逐漸降低。這期間其實並不完全安全,仍然需要使用避孕物品,直到精子含量徹底為零為止。
它就是這期間意外出現的。
事後紀榮從不主動提,否則顯得似乎他很在意。因為陸恩慈不在意,他出於種種考慮,不願讓自己看起來比她更在意。
所以可以生物學父親和母親都不在意,所有人都當作這是壹團無關緊要的實物,來了又很快消失。
她連休養都沒有很久,唯壹壹次跟他提要求,是說想吃菊林麻油雞。仿佛風壹陣子刮過去,紀榮沒在她身體裏留過精子,她也沒有懷上過他的孩子。
當年流產之後,紀榮讓馬捷報負責調養恩慈的身體。那天從公司回來,他在門外聽到兩人說話。
“沒有不舒服嗎?”馬捷報道。
“沒有。我有種……生理期的感覺?別的還好。”
“心裏也沒有不舒服嗎?”紀榮聽到馬捷報低低問她。
紀榮當時在思考壹件事。
馬捷作為他的朋友、他安排的醫生、某種程度上他的下屬員工,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關心陸恩慈心理健康問題的?
漫長的沈默,而後是椅子輕微滑動的聲響。
大概是陸恩慈在觀察他,馬捷報察覺自己的失態,默默坐回椅子。
“沒有,”紀榮滿意聽到陸恩慈客客氣氣的答復:“我心裏還好,還不知道的時候就沒有了,能有什麽感覺?還好,妳不用擔心。”
漂亮女孩子面對男人的好感,常常抱有壹種坦然的態度。她對此習以為常,甚至會以為理所應當。
那壹點點的嬌氣令紀榮嗤之以鼻,他想進去看看恩慈術後的狀態,但意外地不想見到馬捷報,此刻。
他想立刻取消好友的看護資格,讓他離陸恩慈遠遠的。
“妳不想的話,我可以瞞著紀榮。”
“瞞不住的,也沒有必要呀……”
陸恩慈輕輕唔了壹聲:“快高考了,怕他這幾個月又不讓我出門。”
紀榮面無表情聽下去。
她比他想得雲淡風輕太多,原來不是所有母親都會荷罪般地,以人格情緒的部分失控來告慰離開的生命。
可他無法雲淡風輕。
他曾經無比厭惡陸恩慈創造他的草率,討厭壹個人誕生只是因為另壹個人動物般的欲望。直到他自己也做這種事,而且是對陸恩慈做這種事。
紀榮捏了捏眉頭,打開電腦,輸入壹串密碼。
屏幕上很幹凈,什麽軟件都沒有,內置系統同步了公司裏辦公室那臺電腦的部分數據。
他敲了幾串代碼,屏幕上開始播放壹段無聲的視頻。是兩個月前陸恩慈初次見他,會客室的監控畫面。
紀榮取出平光鏡戴上,平靜地支著頭看。他把畫面不斷放大,聚焦在少女那張茫然又謹慎的小臉上。
她小心地觀察周圍的情況,眼神看起來很疲憊,帶著病意。
“真可愛…”男人低不可聞地開口。
他們每次初遇,她都是這樣的表現。他想不出有什麽事,能讓壹個孩子累成這樣。
認出他的時候也是。
那樣壹種充斥著愛憐、羞怯與小心翼翼的表情,頰邊布著紅霞,雙眼含水,菟絲花壹樣的臉,卻有動物耳朵壹樣敏銳捕捉情緒的能力。
“濕貓。”
紀榮看著女孩子如何攥緊裙面,在他起身抱她時順從地伸出雙臂勾住他的脖頸。
不長的壹段視頻,很快就看完了。
他慢慢地嘆了口氣,清晰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在變得越來越負面和陰暗,但他無意阻止,只任由它們發展,直到門被推開,陸恩慈穿著吊帶以及壹條尤其節省布料的內褲,睡眼惺忪地望著他。
她甚至在自己房間提前刷了牙,紀榮懷疑她刷牙時眼睛都是閉著的。
男人很無奈地彎了彎眼睛,細紋積著遷就的柔和。他起身拿過風衣,在陸恩慈走來時上前攏住她的肩頭:“過來我這兒。穿這麽少…怎麽醒了?”
陸恩慈困得說不出話,埋進他懷裏,摟著他脖頸半夢半醒瞇了壹會兒,才啞聲跟他撒嬌:“我們快壹個月沒見了,都不回來操壹下我嗎?”
“嗯……壹段時間不見,變這麽嬌蠻了。這是小孩子該說的話嗎?”
紀榮很自然地轉移話題,抱著她下樓,把人放在茶廳吧臺的臺面上。燈光黯淡,他只開了壹圈排燈。
陸恩慈嗅著紀榮身上淡淡的香氣,發現他好像清瘦了壹些。
檸檬水氣味清新,男人將水杯放在她面前,陸恩慈留意到他手背上發青的輸液痕跡。
“妳生病了。”她的眼睛完全睜開了。
燈光黯淡得像層香檳色的薄紗,香香的老男人展臂撐在她面前,氣息溫和,垂下的眉眼格外溫柔。
紀榮應她的詢問,單掌輕柔地裹住她的雙手:“最近怎麽樣?”
吃睡好不好?
壹切順利未?
陸恩慈默默看著他,有些不高興:“……這種事情,為什麽不告訴我呢?不把我當大人看嗎?”
紀榮笑著嘆氣:“身體出了點小問題而已。”
“是什麽原因?”她放下水杯。
紀榮柔和地把陸恩慈鬢發挽至耳後:“做了個噩夢,醒後心臟不太舒服。”
他笑問道:“很幼稚,是不是?”
陸恩慈抿唇,去按照明燈,被紀榮用力握住手腕阻止。
男人低低開口:“我近來氣色不好,不想被妳看見。別開燈,我們就這樣聊會兒天,好嗎?”
陸恩慈用力撞進他懷裏。
紀榮能感受到陸恩慈在摸他的身體,手掌體會得更清晰更全面,女孩子想必已經發現,他的肌肉不如上次見面那麽清晰了。
“不喜歡可以說出來,”他輕輕安撫她:“最遲等我們度假回來,我就會練回之前的狀態。”
陸恩慈仍舊是那副愛極他的樣子,悄聲說:“不…特別喜歡……爸爸……”
她仰起臉和他接吻,摘掉他鼻梁上的鏡架。
少女背挺得很直,靠脖頸支撐自己動作,手指來到肩頭拉下吊帶,讓柔軟的面料脫落堆叠在腰間。
黯淡的燈光下年輕白皙的身體完全赤裸在他眼前,乳房圓潤,形狀美好。
紀榮壹時失聲,良久,有些悵惘地嘆了口氣,轉開臉,沈默著任由陸恩慈解他的褲口,由著少女思念、撫摸,並且玩弄他。
寂寞在這壹刻具象化成壹條蛇,紀榮感到松懈而疲憊的快感,低低嘆喟。
面前的女孩兒試圖調教它,手指結成圈環,大著膽子箍住頭部引它的信子出來。很癢,凹陷處格外敏感,紀榮看到它輕微地在她手裏顫動,溫馴又暴躁地往上頂。
老男人兀自為年紀而失語傷懷,完全沒註意到陸恩慈眼睛亮晶晶地發光。
哦哦哦易碎人夫男媽媽的確是這樣……
……還穿了男人最色情的半高領黑色羊絨衫!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