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部：繁花落；第13章（1）

柔然正坐在疾駛的列車包廂裏，百無聊賴的望向車窗外。
這是她離開臨海，離開家的第三天了，她和張琦、宮琳搭乘班機飛臨烏魯木齊，然後輾轉坐汽車出國境換乘火車，這壹路的見聞卻是她前所未聞的，此時她才有了壹個覺悟，這就是偷渡。
忽然間，柔然像是有了壹絲心靈感應壹般，她低頭望了望自己的手表，心裏嘀咕了壹句：“國內現在是快淩晨壹點了吧？嘉嘉和老公這兩天過的好不好？哼……撇開我，兩個人過二人世界，肯定是愉快的不得了吧？嗯哼……”
柔然自然知道自己這次闖了這麽大的禍，不走肯定是不行的，但是想起自己被壞人欺負了，誌揚只是輕描淡寫的安慰了自己壹通，就哄著自己上了西行的列車，對於他曖昧的態度，柔然心裏產生了些許幽怨。
宮琳坐在柔然對面，看到她坐臥不寧滿腹心事重重的樣子，她微微笑著放下了手裏的閑書，跟柔然搭話道：“怎麽了？又惦記著嘉嘉她們了？”
“嗯……我想她們了。”柔然直言不諱的說道。
宮琳眼中露出些許慈愛，她挪了挪身子湊到對面柔然身邊坐下說道：“壹切都會好起來的，會好起來的……我們……也都經歷過了……那時候都挺過來了，還有什麽坎兒過不去……”
想起那可怕的遭遇，宮琳眼裏不禁又有些濕潤了，她摟著柔然，也不知是想安慰她壹下，還是想要更湊近些，這樣她心裏才會覺得更安全些。
“嗯……”柔然心裏卻多了壹絲不耐，她真的不想聽人提起她人生最大的汙點，特別是難友的宮老師她更不想聽她提起。
“我看看到哪了。”柔然不願意再提那件事，她微微起身往窗外看了看，但是在茫茫荒漠上沒有任何她所熟悉的參照物，所以她根本也不知道現在身在何處。
“昨晚上到的是哈薩克斯坦的阿斯塔納，這壹次的旅途還真是漫長啊，人生……真是難得體驗壹回。”
宮琳從沒想過自己有壹天也會成為壹個流亡者，不禁心中感慨無限的說道，但是已經是死過壹次的人了，這時候的宮琳顯得特別平靜，或者是說她的心已經麻木了。
“呵呵……其實還好啦，姐妳不覺得嗎？這樣漫遊般的旅途，真的是壹件很浪漫的事，如果永遠也沒有盡頭的旅途……”
這時候柔然心裏卻更加思念誌揚和嘉嘉，如果他倆在身邊，那樣的旅程該是多麽令人向往。
“姐……妳想不想穎穎？”
“怎麽會不想呢？”宮琳也被柔然提及了傷心事，現在她最牽掛的就是她那六歲半的小女兒。臨走之前，張琦帶著她去看過女兒壹回，雖然她沒敢露面，只是遠遠的看到姜昕帶著穎穎走在馬路對面……想起自己前途茫茫，不知明天身在何處，但是她心裏發誓，只要自己真的安頓下、能活下去，她壹定要在第壹時間把女兒接回自己身邊。
宮琳還沒說話，她臉色忽然壹變，翻箱倒櫃的開始找東西。柔然已經有了幾次經驗，趕緊遞給她壹個墊了塑料袋的桶，宮琳就對著桶嘔吐了起來。
“姐，妳暈車這麽厲害啊？”這已經是宮琳第三次嘔吐了，據她自己說她坐火車會暈車，但是柔然自己卻沒有體會暈車的感覺。
“不知道啊……以前坐火車、坐船都會這樣，不過這麽多年也難得出差……或許是坐的少了的緣故吧？”宮琳早就吐無可吐，壹邊幹嘔壹邊和柔然說道。
柔然也知道人和人的體質確有不同，不過被宮琳這麽吐，引得她也覺得陣陣犯惡心，但是也只能在她背後替她拍打，幫她撫平氣息。
“張哥去接盧譚怎麽還沒回來……”說起張琦，柔然心裏多了壹絲溫暖，得知自己被劉敬賢算計，其中她爸爸也有壹份“功勞”柔然不禁覺得這世上再也沒有壹個娘家人了。
臨走的那天，張琦向自己丈夫提議，要認自己做妹妹，柔然至今都覺得十分感動，心裏不禁更多的依賴張琦。
“姐妳這麽吐不行啊，看妳這兩天都瘦了壹圈了。”宮琳正在忍受著胃裏壹陣翻江倒海的難受勁兒，並沒有聽清柔然說的話。
許久她才算緩了過來，接過柔然遞過來的手絹擦了擦嘴才說道：“沒事……本來也沒有什麽胃口……”
壹路西行，又壹連做了五十幾個小時的火車，以宮琳虛弱的身體狀況，柔然真的怕她堅持不下去，可是現在卻沒有條件停下來稍作休整。
“再忍忍吧，張琦哥說了，到了布達佩斯會略作停留，給妳們解決身份的問題。”
“嗯……”虛弱的宮琳臉色蒼白的點了點頭，表示自己還可以堅持得住。
“梆梆……”車廂門外響起敲門聲。
“請進！”柔然的直覺告訴她是張琦回來了，因為那細微的腳步聲和敲門的方式，都是張琦所特有的，度過了最初的尷尬期，柔然覺得和張琦越來越有壹絲默契了。
拉開車廂門的果然是張琦，他身後還跟著久違了的盧譚。
“李小姐，宮、宮老師。”盧譚進來點頭示意，和兩人打了招呼，只是他的眼神卻沒敢和宮琳對上，只是訕訕的偷瞧了宮琳幾眼。
李柔然也和他點點頭表示回禮，但是宮琳看盧譚的眼神卻復雜的多，顯然是對這個奸汙過自己，卻又豁出性命把自己拖出狼窩的男人有壹種說不盡、道不明的復雜感覺。
張琦坐在柔然對面，對盧譚說道：“好了，大家也都見過。這裏就這條件了，坐下吧，壹會兒妳睡上鋪。”
“哦。”盧譚坐在張琦邊上，正好與宮琳坐在對面，只是他不敢看宮琳，宮琳也把腦袋扭到壹側不看他。
壹時間車廂裏誰也不說話，只聽見“咣當、咣當”過鐵軌時的聲音，氣氛壹時間不禁頗為尷尬。
張琦看的明白，也隱約猜到了其中的癥結所在。而這時柔然用腳碰了碰他，張琦會意說道：“前面還有兩千多公裏，大概火車還要開壹天壹夜，咱們這麽閑著也太無聊了，不如壹起打打撲克，做做遊戲吧？”
“好啊，四個人怎麽玩？鬥地主？雙扣？”柔然首先響應道。
“我有些難受，想再躺會兒……”宮琳臉色依然蒼白，無力的搖搖頭道。
“嗯……那算了，剛才宮老師又吐了，她暈車暈的厲害，還是讓她好好休息陣兒吧。”柔然作了補充說明。正常人坐兩天兩夜的火車也受不了，何況宮琳這本來就暈車的病人。
“那我去餐車看看，有沒有牛奶之類的好消化的食物。”張琦很細心，也很關心宮琳的身體，雖然座位還沒捂熱，就直接起身說道。
“哥，最好是有濃湯之類的，比單純的牛奶要好些。”柔然說道。
“嗯，我知道了。”張琦看了盧譚壹眼，盧譚也沒說話，跟著張琦走了出去。
等兩個男人都離開了車廂，柔然扭頭看這宮琳，看她的眼淚已經吧嗒吧嗒的落了下來，她就已經明白是怎麽回事了。
“他也欺負過妳？”
宮琳微微點了點頭，她知道這也沒什麽可隱瞞的，畢竟這是柔然和她壹起遭遇的劫難，當時她時醒時昏，但是對於被性侵犯還是有印象的，再加上盧譚扭捏的神態，她更加確認奸汙自己的人中壹定有這個人。
“那妳不早點說，不然我肯定不會讓張琦再去接觸他的……”柔然忽然對盧譚好感全無，怎麽看都覺得那個家夥賊眉鼠眼的不是好人。
宮琳拽著柔然衣服，低聲說了句：“算了，別說了……”
柔然嘆了口氣什麽也沒再說，如此看來盧譚為了救宮老師出這麽大力氣，或許大部分是因為愧疚的緣故。
柔然覺得這件事，還是要先跟張琦溝通下，讓他對盧譚有所防備，再讓他拿主意如何對待這個盧譚。
轉念壹想，當時自己全身也被這賊眉鼠眼看光了，還有在那地牢裏，自己也曾經被劉明君侵犯過……或許自己遇到壹個不算男人的變態還算是幸運的。
但是，同樣是被人奸汙了，壹個人或者壹群人又有什麽分別呢？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。
這時候，張琦揪著盧譚到了兩節車廂的通道處，他很嚴厲的問道：“妳們怎麽回事？妳是不是做了什麽？”
自救出宮琳之後，盧譚就被他打發到香港去做準備工作，柔然和宮琳自然不會提及那些噩夢般的經歷，所以張琦並不知道盧譚的所作所為。
“我……”盧譚自然也不好意思說自己做的那些齷齪事，大家都是成年人，應該可以對這些事不用意會言傳。
看盧譚扭捏的樣子，張琦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測：“妳對人家耍流氓了？”
盧譚紅著臉點點頭。
張琦禁不住也有些哭笑不得，盧譚今年也就是二十三四歲，宮琳卻已經過了三十歲，兩個人年紀上有差距，盧譚為了有過壹次性關系的女人做拼命三郎，沒想到這小子還是個情種。
“妳怎麽打算的？是出於愧疚，還是真的對人家有想法？”張琦七八年前就認識盧譚，對這小子的評價也還可以，知道他不是個無情無義的白眼狼，又想到宮琳淒慘的處境現狀，還有她男人為了前途，將她無情的出賣的過往，張琦心想如果能撮合他們走到壹起，也不失為壹樁美事。
“張哥，我喜歡她，真的喜歡。”盧譚不假思索的回答道。
“妳可想清楚，她比妳大不少，而且還是有夫之婦……我覺得人家還不壹定能接受妳，如果妳想討便宜，可別怪我沒事先跟妳說，妳看我到時候怎麽收拾妳。”
“我……張哥，這裏面的事妳不了解，她男人是個……我想起這王八羔子做的事都覺得惡心，就是個雜碎。宮……宮琳這麽善良，我、我也說不上自己怎麽想的，就是看她這樣，就忍不住的想要保護她，好好照顧她……”
“但是妳要明白，這種感覺並不是愛情，或許等妳明白了，妳會後悔。男人可以不負責任，但是女人呢？特別是壹個身心受過重傷的女人。壹個身心受過重創的女人，並不是那麽容易搞定的，這點妳要知道。”
張琦也明白盧譚的感受，或許男人都是保護欲強的動物，由憐生愛的先例不勝枚舉。
而且盧譚這小子壹看就有戀姐、戀母的情節，再和宮琳發生了性關系之後，下意識的將她當成自己的女人，這也無可厚非。
只是這小子能堅持多久，會不會玩厭了又撒手不管，這都是張琦要把關的，所以他才不斷地問話，考察盧譚到底有幾分真誠，所以，張琦不禁扮演起了戀愛專家的顧問角色。
“我知道，這些日子裏我考慮了很久，但是我覺得我能堅持，她是個很特別的女人，我喜歡她。不，我愛她！我現在閉上眼，眼前都是她，張哥，妳信我，我不騙妳。”張琦看著這傻小子緊著對自己表述，他想笑卻忍著了。
“妳跟我說有屁用，想好了就上，說句不好聽的……女人都心軟……”說到這兒，張琦想起了心腸剛硬的娜娜。
盧譚聽張琦給他出主意，禁不住催問道：“張哥，妳覺得是這樣？”
張琦改口道：“哎……也不是都……據我觀察，宮琳是屬於那種性格柔弱，沒什麽主見的女人，妳好好哄哄她，生活上多關心她些，付出壹定會有回報的。”
“嗯……我也是這麽想的，她人性格那麽好，我覺得只要我誠心誠意的，她壹定會原諒我的，妳說是吧？”
“嗯……”兩個人壹路走到餐車，張琦買了不少食物，然後兩個人又往回走。
“張哥，妳是不是對李……也？”盧譚忍不住八卦的問道。
“別瞎說，柔然我當她是親妹妹，我心裏有人了，我們……分不開的。”提到娜娜，張琦心裏不禁又是壹陣絞痛，娜娜將訂婚戒退給了自己，但是張琦始終都不承認，因為他不同意，也不相信自己從此失去了她。
世界很小，等忙完了手頭的事，他就要動身去溫哥華找她，這樣的信念才讓張琦對生活還存有希望。
“啊？”盧譚知道張琦和李柔然不是壹對兒，但是他心裏猜想張琦是不是早就想把那個小美妞給上了，或者趁著這麽好的時機把她給辦了，沒想到他剛才對自己訓話頭頭是道，卻其實是個感情上頗為單純的菜鳥。
張琦沒跟他多廢話，提著餐盒在過道上走著。
“哎，張哥，有嫂子照片沒有，是不是比李姐還漂亮？”盧譚在後面拽著張琦的衣服說道。
張琦從錢包裏取出自己跟娜娜的合影，遞給了盧譚。盧譚接過了看看道：“哎，高……實在是高……怪不得能把我們叱咤風雲的張哥拴住，嫂子壹看就知道，女中豪傑。”
“得了吧，臭貧！”張琦笑了笑，卻難掩笑容中的得意之情。
“哎……不過是春蘭秋菊，各擅勝場啊……張哥，不是我說，剛才看妳跟柔然姐，那也是很有默契的，沒考慮過家裏紅旗不倒的情況下……”盧譚壞笑著慫恿道，聽說張琦和李柔然不是想象中的親密關系，盧譚的心思也活泛了起來，腦海裏不自覺的開始倒影出李柔然美麗的裸體。
張琦回頭蹬了他壹腳：“少放屁，這些混賬話，別在女士面前胡說八道，妳也別想三相四的動歪腦筋，如果妳小子冒壞水兒，老子直接把妳從車上扔下去。”
盧譚伸伸舌頭沒敢再多嘴，這小子也還是沒定性，雖然本質不壞，但是混社會這麽多年沾了壹身流氣，所以口花花意淫壹下總是免不了的，但張琦說的這麽明白，他也知道了分寸，壹身的流氣就收斂了不少。
兩個人回到了車廂內，宮琳在柔然的安慰下情緒已經穩定了許多，看到跟在張琦後面再次進來的盧譚，也沒有再表示出厭惡的神情，只是停止了和柔然的交談沈默了下來。
張琦也沒說話，他從兜裏掏出煙來，抽了壹根出來剛準備點上，才醒悟客艙裏禁煙，他微笑著說道：“我去抽根煙去，壹會兒就回來。”
盧譚有些不好意思的將買的東西遞給柔然，很自覺的想要跟著張琦離開。
張琦是想找個地方冷靜下，轉身看盧譚又跟在自己身後，不禁有些好笑，這小子還真是跟自己寸步不離了。
“妳別跟著我了，該幹嘛幹嘛去。”張琦揮揮手說道，然後隨手關上車門走了。
盧譚略微有些尷尬的訕訕壹笑，然後坐在了柔然對面的車座上。
車廂裏誰也沒說話，柔然和宮琳苦笑著對視壹眼，而盧譚更是不知道自己眼該往哪看，手該往哪兒擺。
“那個……剛才買的湯，快點兒喝吧，涼了就不好了。”盧譚有意改善下之間的關系，主動的說道。
柔然心說：“這小子還蠻會來事的，不過看樣子剛才他跟張琦出去，兩人也溝通過了。但是，他肯定是只撿著對他有利的說，我還是應該去跟張哥說壹下。”
“姐，我也出去透透氣。”想到這兒，柔然穿上了鞋準備往外走。
“然然，妳去哪兒？”宮琳蹭的坐起來，拽著柔然的衣角問道。
“沒事兒，我出去透透氣，很快就回來，沒事的。”
柔然量盧譚不敢做什麽出格的舉動，所以很放心的把宮琳壹個人留在車廂裏，另外她也想給他倆制造壹個單獨的空間。
不管他們說些什麽，甚至什麽都不說，也有助於消解他們之間的生疏，畢竟大家壹路同行還有很漫長的壹段路程，總不能壹直就這麽僵著。
“哥……”柔然走到車廂末尾，看張琦正在那裏抽煙，就輕聲打了個招呼。
“嗯……妹妹妳怎麽出來了？”張琦忽然覺得最近自己改變了許多，生活上變得更加充實，也漸漸的喜歡上了這種被人依賴著的感覺。因為通風的問題，車窗是打開的，張琦朝著柔然跟前湊了湊，用後背擋住了往車廂裏灌風的窗口。
張琦的壹點小動作，讓柔然真切的感受到了他的體貼，但是她沒忘了自己的目的：“哥，妳知道盧譚他……和宮老師之間的事兒嗎？”
“嗯，我今天才知道有這事兒，是我的疏忽了……”張琦沒問過柔然，柔然自然也不會自己揭短，所以造成了今天頗為尷尬的局面。
“不，我沒怪妳的意思，宮老師也沒什麽。”柔然搖了搖頭解釋道：“不過，她看到他，終歸心裏還有些疙瘩，又怕那個人存了壞心眼瞞著妳，所以我才想提醒妳壹下。”
張琦壹邊叼著煙，眼睛卻壹直盯著通道的玻璃窗，他聽了柔然的話，點了點頭道：“嗯，我也看出來剛才氣氛有些不對，才順口問了他壹句，他也都承認了……不過，我認識小盧很久了，他不是壹個不講感情的人。噯，妹妹妳知道嗎，他喜歡上妳老師了。”張琦笑容頗為曖昧。
“啊？”柔然沒想到盧譚居然這麽直接、這麽坦白，雖然她的直覺隱約的猜到了他的想法，但是張琦這麽說還是讓她覺得有些接受不了。
“不可能的，宮……老師她現在根本沒有那份心。”
“我知道，但是妳宮老師也確實需要有個人來照顧，盧譚會是壹個負責人的男人，或許他可以幫助她彌補身心的傷口，所以我保留我的意見。”
柔然聽張琦這麽說似乎也有壹些道理，不過她壹時還沒法轉過這個彎，畢竟她心裏也還有陰影，這麽快讓她支持盧譚追求宮琳，她真的是沒法接受。
“我知道妳心裏肯定還有顧慮，不過有我們在身邊，有我在，肯定不會允許他胡來的，順其自然吧，好嗎？”
柔然沈默片刻，輕輕點頭說道：“我對他不熟，如果妳放心他的人品……我信妳。”
張琦耳邊響起柔然懦懦的聲音，但他卻微微的有些失神了，如果自己面前的是娜娜那該多好，他壹定毫不猶豫的把她摟入懷中。
張琦眼中興奮地神采跟著壹黯，他的心越掙紮就越想那個讓他相思刻骨的女孩，或許這輩子他都沒法舍去那音容笑貌。
“好了，怪冷的，回車廂去吧。”張琦掐滅了手裏的煙蒂說道。
“嗯。”柔然率先推開安全門往回走去。張琦緊隨其後，他跟在柔然身後，心裏卻壓抑著壹個疑問，或者說壹個他十分在意的問題：他想知道柔然是否也被那些人侵犯過，被多少人侵犯過……只是他沒有說出口，他不忍。
“親愛的，今天妳心情不錯嘛！”嘉嘉懶懶的趴在誌揚寬厚的背上，在他耳邊問道。
“嗯，還不錯，我們這邊的事情基本上已經撇清了，該補交的稅款也已經補齊了，所以已經不會對我們做刑事立案。”程誌揚握住嘉嘉的手，扭頭在她側臉上請啄了壹下說道。
他雖然在微笑，但是心裏面卻在發苦，讓史東華和陳玉皓兩根攪屎棍這麽壹鬧騰，導致公司被查封，貨物被封存、積壓，各種罰金、碼頭的滯箱費，以及請律師的律師費，怎麽算這筆賬都是壹個兩敗俱傷的結局，真不知道他們到底圖的是什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