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飛花傷人

　　從櫻花學園出來，時間已經是晚上的十點鐘。
　　兩個小美人兒學生倒是很輕松，從教職員工大樓到她們的宿舍，不過十分鐘的路程，我這個當老師的卻很是辛苦，還得走回位在學園外的家裏。
　　雖然是深夜，櫻花學園周圍的警備也沒有松懈，為了自己女兒的安危，日本富豪們是壹點都不吝嗇人力物力，到處都布下了監視和守備的家族護衛、黑道人士。
　　看著我從裏面出來，還很疲倦的樣子，大多數的護衛人員並不是羨慕，而是在同情我。
　　因為他們很多人就是這些大小姐們的仆人，深知這群女孩子是多麽的不好伺候，如今我壹個男老師，天知道會被怎麽捉弄——至於說我是生活在百花叢中？
　　那也得看有沒有膽子去破了這些千金大小姐的貞操，搞不好摸了壹下她們的小手，就會被直接扔進東京灣！
　　在日本這個等級森嚴的社會中，大家都壹致認為，能匹配千金大小姐們的，只能是門當戶對的豪門貴族男子，平民百姓想要攀上高枝，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！
　　所以，男老師進入櫻花學園教書，代表的不是壹種幸運，而是沈重的責任。
　　心裏盤算著明天北歐三國可能出現的情況，我的腳下卻壹點都不慢，不壹會就轉到了家所在的巷口。
　　我不經意的擡頭，忽然看見巷子裏停了壹輛黃色的金龜車，巷子不算寬，就算金龜車小巧玲瓏，也仿佛占據了很大的地方壹般。
　　這輛金龜車距離巷口大約五米，尾部面對著巷口，車頭朝向裏面，從我這個方向看過去，只能看清楚裏面坐著的是兩個年齡不大的女孩子。
　　這麽晚，又這麽詭異的出現在這條巷道，怎麽樣也不會是迷路。
　　我遲疑了壹下，依舊保持著速度，往前而去。
　　“登……”
　　越過金龜車不到壹米，左邊車燈驀的亮起，即使是從背面而來，還是那麽的刺眼。
　　我體內真氣瞬間提升到了極點，壓制住想要飛身閃開的念頭，停下了腳步。
　　燈光即閃即收，旋即車門打開，從裏面走出壹個氣質優雅、嬌靨清純無比的少女，微笑著對我揮了揮手。
　　我為之壹楞，“綾馨，這麽晚了，妳來這裏幹什麽？”
　　少女正是大阪府的超級美少女長束綾馨，也就是明天即將進入櫻花學園學習的學生之壹，另外壹個，現在我也看清楚了，正好坐在車子的右邊駕駛座上，壹雙又大又圓的美眸在黑夜之中，仍閃爍著耀眼的光芒。
　　“柳先生，我們進去再說吧。”
　　綾馨的說話和她的人壹樣，什麽時候都是如此的溫柔淡雅，輕柔的語音依舊從容。
　　“好吧。”
　　我知道此時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，到了自己家門前，開門讓淺織將車子停到了院子裏，而綾馨則輕盈的跟在我身後，好奇的打量著房子外部的裝潢。
　　下壹刻，兩位美少女已經坐在了我家客廳，我快速的為她們泡了兩杯熱氣騰騰的綠茶，放在了桌上。
　　“妳們……”
　　“叮鈴鈴……”
　　看著眼前兩個美得驚人的少女，我壹句話都還沒有問出來，桌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。
　　“抱歉！”
　　我做了個手勢，伸手拿起電話。
　　知道我家裏電話號碼的人不多，這麽晚還打電話來，顯然是有什麽要緊的事。
　　“妳好，我是柳俊雄。”
　　“柳俊雄！”
　　電話那邊傳來壹個冷得凍人的聲音，“三分鐘之內，妳給我過來！”
　　“匡當！”
　　說話的女人根本不給我答話的機會，掛電話掛得是斬釘截鐵。
　　我也皺起了眉頭，沈吟了壹下，站起來道：“妳們先坐壹下，我出去片刻，馬上就回來。”
　　綾馨也趕緊站了起來，溫柔的將雙手放在小腹上，鞠躬行禮道：“先生請自便，我們等著您。”
　　淺織自然不會像綾馨那麽有禮貌，她眸兒輕飄飄的看了我壹眼，沒有之前的挑釁，眼光還很平靜，這反倒讓我有些毛骨悚然。
　　來不及想那麽多，我轉身就出了門，四下打量了壹番，發現夜深人靜，周圍沒什麽動靜，便幹脆的身形壹躍，從我的院子裏躍起，落在了百合的院落之中。
　　百合家的大門沒有鎖，我轉動門把，開門走進了熟悉的大廳。
　　艷色美少婦的家中，壹直都有著壹股脫俗的清香，不過現在站在大廳裏面的百合，可絲毫沒有溫情的味道，嬌靨和她剛才的話語都是那般冷冷的，看向我的神情，是說不出的痛心疾首和惱怒。
　　“超市那邊出事了？”
　　我的第壹個反應是這個。
　　百合舉起纖纖玉手遙遙壹指我，銀牙緊咬粉唇，嬌軀發顫的道：“柳俊雄，妳的腦子裏難道只裝了白色的汙濁液體嗎？為什麽壹而再、再而三的做這樣的事情？”
　　我被她罵得莫名其妙，看她眼睛都紅了的樣子，我知道她不是在開玩笑，可我在哪裏又得罪了她……哦，或者說，我哪裏又花心了？
　　沒有啊！
　　最近我忙著開學的教學，忙著帶領加奈和優子進行PSII的攻略，也忙著在鈴木私人醫院醫治病人，根本就沒有什麽花心的舉動。
　　等壹等，難道說……
　　我擡起頭來，看著她道：“百合，妳該不會以為，今晚我帶兩個小女孩回家，就是為了開無遮掩大會吧？”
　　“不是嗎？”
　　百合冷冷的說，“她們眼巴巴的等了妳壹兩個小時，柳俊雄，妳的魅力還真大嘛……”
　　“妳怎麽知道她們等了我那麽久？”
　　我露出恍然大悟之色，“百合，我以為妳是個賢良淑德的小女人，原來妳壹直在偷窺我，真是不乖啊！”
　　“妳……胡說！”
　　百合的粉臉，壹下子從冷漠變得通紅，“我、我只是回家的時候看到她們的車停在這裏，才好奇註意壹下的，妳、妳這個混蛋東西！花心大蘿蔔！”
　　絕色的美人兒少婦惱羞成怒的樣子，是說不出的嬌媚動人，也因此把我剛才緊張的情緒給化解開來。
　　我攤開了雙手，“妳只是看著兩個女孩子坐車裏，沒有看清楚她們是誰吧？”
　　百合輕哼了壹聲道：“哼，我可沒有興趣去了解妳的小女朋友們的名字，否則記都記不過來。”
　　“這回妳可是冤枉了我，我和她們壹點私情都沒有。”
　　我淡淡的道，“她們壹個叫北條淺織，壹個叫長束綾馨，妳應該都認識吧。”
　　“淺織？綾馨？”
　　優雅的美少婦頓時蹙起了黛眉，作為老家在關西的超級豪門貴女，百合當然對兩個小女孩很熟悉，這兩個都是大阪新壹代的領軍人物，無論是人品、相貌、能力和家世，都是出類拔萃的。
　　知道了她們的身分，百合心中的不忿和惱怒，頓時就消失不見。
　　要說淺織這個有些叛逆的天才美少女，還有可能和面前的男子夜晚私會，而綾馨這個溫柔善良、性子裏有著古典大家閨秀氣質的小美人兒，是沒有壹點可能做出這種有辱門楣的事的。
　　百合最近忙於整合SOGO百貨商場，對於其余的事都沒有怎麽用心，所以很是好奇的問道：“她們不是妳的學生吧，這麽眼巴巴的等妳，難道是綾馨來感謝妳的救命之恩？”
　　“救綾馨的是納克，我只是舉手之勞罷了，況且她前幾天就已經謝過。”
　　我淡淡的道，“這次她們來，是因為明天就要進櫻花學園就讀，也是進入我的班級，所以特意來拜訪。”
　　“原來是這樣啊……”
　　美少婦頷首道，臉上總算露出了笑容，“算妳還不錯，好了，妳回去吧。”
　　饒是此刻身為老師的身分，我的性子應該是溫和堅韌，但聽到百合的話，也差點忍不住想打她的屁股。
　　看見我的眼神古怪，百合驀的醒悟過來，自己說的話太過隨意，畢竟是誤會了人家，現在還什麽道歉的話都沒說就叫人家走，實在是有些頤指氣使的嬌蠻味道。
　　百合也不是刁蠻的女人，知道了錯誤，很快就知道改正，“我、我是說不好意思，誤會妳了，妳有事就去忙吧！”
　　看著她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，我心中的怨氣消散了不少，要是死不認錯，那就不是我認識的百合了……基本上除了真嘉的事情她絕不妥協之外，其他大多數時候，這位絕色的大美人兒，都是壹個完美的女人。
　　但是就這麽放過她，難免有些示弱，更有可能讓她以後變本加厲。
　　如此的歪風邪氣，那是要堅決的打壓。
　　我沈吟著道：“大姐，妳冤枉了我，這麽壹句“不好意思”就想打發我嗎？”
　　百合美眸壹翻，佯裝惡聲惡氣的道：“不夠，那妳想要怎麽樣？”
　　“很簡單，以後別老有事沒事的偷窺我，更不許擅自闖進我的家裏來。”
　　“呸！”
　　百合惱怒的嗔道，“妳以為我想要管妳啊？還不是因為妳勾引了我的妹妹，要是我不看著妳，不知道妳會多花心呢！”
　　“就算是這樣，也該由真嘉來管吧，要不妳叫她回來陪著我，這樣妳不就不用操心了？”
　　我很是好心的提議道。
　　“做夢……”
　　百合不屑壹顧的橫了我壹眼，“我還是那句話，除非妳放棄其他的女孩子，專心的對待真嘉，否則我不會讓妳傷害真嘉的！”
　　說著，大美人兒幹脆轉身往房間裏走去，還“砰”的壹聲大響，關上了房門。……
　　我回到家裏，見到綾馨和淺織還是乖乖的坐在沙發上，小聲的談論著。
　　見到我進來，綾馨俏生生的站了起來，“先生，您回來啦……”
　　“坐吧，不用客氣。”
　　我溫和的笑道，“明天在學校就能見面，怎麽忽然會在今晚來？”
　　“承蒙先生允許，讓我們能跟著您學習，我們就先來感謝您壹下，也順便請您不要客氣，用最嚴厲的態度來指導我們。”
　　坐下的綾馨柔柔的道，她的聲音圓潤溫和，聽起來就讓人舒服。
　　“無論嚴厲還是不嚴厲，最主要的，是要妳們學到東西。而學到東西的第壹步，就是要有健康、積極、善良、堅韌的人生觀，只有在品德上達到要求，才能說學習知識有用。”
　　我笑了笑，“所以妳們不用有壓力，在我看來，妳們都很好，都是好孩子。”
　　綾馨固然是微笑點頭，淺織也睜大了眼睛，她原本以為這個男人對自己有些反感，甚至是討厭，卻渾然不知，在我的心中，她居然得到了壹個“很好”的評語。
　　壹個敵人的稱贊，絕對比自己人的稱贊，更令人高興。
　　淺織心下出現了壹絲難言的歡喜，嘴裏忍不住問道：“柳……俊雄，我有什麽好的？”
　　“聰明、果敢、善良，還有永不服輸的精神，更敢於承擔責任。”
　　我平和的道，“這些都是妳的優點，妳能小小年紀就擁有這些特質，老師很是欣慰，也很喜歡。”
　　不知不覺的，我已經進入了她的老師的角色。
　　這位充滿靈動氣息的美少女和我的那些矛盾，說白了不過是小孩子的惡作劇，而且每次都只有她壹個人在生氣，我從來沒有在意過，因而根本算不上是什麽矛盾。
　　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　　壹向伶牙俐齒的淺織，此時也覺得心情激動，說不出話來。
　　旁邊的綾馨小嘴兒壹抿，心想：“別看這丫頭提起柳先生來是咬牙切齒的，實際上根本就是想要得到柳先生的認同罷了，現在她都還沒有努力，就先迎來了先生的誇獎，受寵若驚也不足為奇了。”
　　看到好朋友這麽壓抑著的高興，綾馨又想起了自己……要是他也能這麽誇獎自己，不，就算只是陪著自己說壹會話，自己肯定比現在的淺織還要高興！
　　想著想著，清麗脫俗的美少女，嬌靨上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壹絲惆悵。
　　“不過，老師期望在這半年的時間裏，讓妳改掉暴躁和爭強好勝的個性，這樣壹來，淺織同學妳就會更加完美了。”
　　聽到我從贊揚轉為了直言不諱，淺織卻沒有感到惱怒。她擡起頭來，用明亮得像是星辰壹樣的眼睛看著我，“俊雄，這不叫暴躁，或者說是爭強好勝，而是源自於我對勝利和成功的渴望，這不是妳說的積極向上的精神嗎？”
　　從她對我的稱呼就可以看出來，靈動的美少女對我，更主要是壹種追趕和超越的欲望，也可以說我是她想擊敗的目標，正是懷著這個目的，她才會想進入我的班級學習，不然小妮子在還沒有和我熟悉的情祝下，該尊稱壹聲先生才對。
　　我微微的壹笑，“積極向上的精神也要分很多種，並不是每個人都希望看到別人成功，特別是在東方，如果不知道內斂，很容易吃虧。”
　　淺織頷首笑了起來，“是的，我在哈佛的時候，就可以很隨意的展示自己的個性，而回到了日本，爸爸媽媽總要我含蓄，先要顧及別人的感受，這就是東西方文化的不同吧。”
　　“相比之下，妳更喜歡哪壹種？”
　　我問她道。
　　“小的時候，我會喜歡西方的張揚和展示自己的存在，而到了年齡大壹點後，我就想要回歸東方的溫和與潤物細無聲。”
　　淺織隨口答道，這樣的答案，顯然不會是臨時的想法，肯定是經過了壹番思索之後的結論。
　　點了點頭，我沒有再去和她討論，美少女的人生是自己的，在保持大方向不錯的情況下，她喜歡怎麽樣就怎麽樣，如此才算有意義呢。
　　見我不再說話，淺織先是喝了壹口水，然後眸兒壹轉的道：“先生，那天晚上，我們險些遭遇恐怖襲擊的事，您都知道了吧？”
　　我臉上露出關切之色，“第壹時間，綠她們就打電話來說了，幸虧大家都沒事！”
　　靈動的美少女黛眉輕輕壹挑，“嗯，我們也很擔心妳，畢竟妳才出去幾分鐘，就出了這樣的事情，我們生怕妳被誤傷……哦，對了，妳出去的時候，沒有發現什麽異樣嗎？”
　　我壹本正經的道：“沒有，我直接就回家了，要是遇到他們，我可應了中國的壹句古話，“秀才遇到兵，有理說不清”了哦。”
　　“咯咯……”
　　淺織輕捂小嘴，秀雅的笑了幾聲，“俊雄，妳既然是哈佛的天才，應該不只是熟悉西方的文化吧？”
　　“東方的歷史和事情，我也鉆研過壹些。”
　　我溫和的道。
　　“那麽妳知不知道，在我們日本和中國，有壹種叫做“功夫”的神奇武技呢？”
　　“當然知道，不過這很大程度上是壹種誇張的表達方式，實際上，功夫的最大作用就是強身健體，讓人健康長壽。”
　　“哦，據我所知可不止呢，比如說“飛花傷人”這樣的武功，我知道在這座城市裏就有人會哦！”
　　淺織說話的時候，她和綾馨的大眼睛都盯著我，再等到她說出這話，我心頭壹震，她們難道是發現什麽了？
　　“喔？”
　　我露出驚訝之色道：“有這樣的高人？”
　　“嗯……”
　　淺織笑吟吟的看著我，“我們之所以沒有被那些歹徒傷害，就是有這麽壹位英明神武的大俠，用普通的塑膠碎片將歹徒們全部制服，這不就是書中所說的“飛花傷人”的境界嗎？”
　　“如果真是這樣的話，那的確是功夫了得！”
　　我贊嘆道。
　　“說起來很是好笑，這位大俠什麽不好用，偏偏用的是便利商店裏面賣的普通酒水瓶，難道是因為他手邊最順手的就是這個瓶子嗎？哦，對了，就跟妳離開時，我遞給妳的那瓶壹樣呢……”
　　靈動的小美人兒天真可愛的說道。
　　非常具有小魔女氣質的淺織，壹旦這麽刻意的嬌笑，更添幾分嫵媚，整個人似乎都沐浴在光芒中般璀璨多嬌。
　　這下子再裝木鈉，就不叫木鈉，叫欲蓋彌彰了。
　　我聞言苦笑了壹聲，攤開雙手，望向了兩個絕色美少女，“我知道妳們為什麽今天會來這裏了，難道是懷疑我就是那個擒下歹徒、救了妳們的人？”
　　“不是妳，還有那麽巧的事情嗎？”
　　既然說開了，向來不喜歡拐彎抹角的淺織，也緊緊的盯著我，“俊雄，妳就不要再狡辯了，快點老實的承認吧……”
　　“我雖然很想承認，我就是英雄救美的那個大俠，但問題是，那個人並不是我啊！”
　　我笑了笑，“妳們覺得，壹個把所有精神都放在學習上的人，還能有時間去練功習武嗎？”
　　有時候，我真的很感謝老頭子，他給我的這個哈佛天才少年的身分，在很大程度上掩蓋了我其他身分的破綻。
　　很多人窮十年都難以獲得壹個哈佛的博士學位，而我卻獲得了五個，要說沒有花費巨大的努力，誰都不會相信，而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做出其他事情，比如學習醫術、學習武功，那他就不是天才，是神仙。
　　淺織毫不示弱的道：“妳十八歲進入哈佛大學，二十二歲獲得五個博士學位離開，之前和之後的經歷都沒有人知道，我相信也是非常神秘的吧，在這段時間修煉壹些傳統的武功，難道不行嗎？”
　　“謝謝妳對我的高看。”
　　我灑脫的笑著說，“不過我很遺憾的告訴妳，除了身體鍛煉得比普通人強壯壹點外，我並沒有妳認為的神奇武功，妳要信就信，不信我也沒有辦法。”
　　“嘴硬的家夥！”
　　靈動的美少女嘟囔著道，嘴上卻是沒有再糾纏。
　　我自然不會以為她就此放棄了，相反，從她眼中閃爍的光芒就可以看出，我的麻煩……好像才剛剛開始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