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甜蜜午餐

　　十壹點二十五分，我們兩組人馬分道揚鑣，壹組往著西邊走去，而我帶著三個學生，踏上了往東邊山中的道路。
　　身後那個無良的老爺爺，正壹臉祥和的對我們揮揮手，仿佛壹點都沒有看到，我身上足足背了三十公斤以上的物品，要不是我身體強壯，早就被累得趴下了。與我形成鮮明對比的，是三個空著手……哦，不對，是三個手裏拿著長長的拐杖的美少女，悠閑的走在我周圍。
　　服部家族在“九馬島”上的確是下了大功夫，凡是每壹處能夠看到的地方，幾乎都有著標誌，說明哪條路會通向哪裏。但是偏偏他們對山間的道路沒有做過任何的處理，興許是前兩天下了雨的的緣故，山間小道泥濘異常，走了壹小半幾個女孩子就時不時的需要互相攙扶壹下，才不至於滑倒。現在她們才知道，恒層行文叫她們換上高到小腿位置的雨靴，是多麽的用心良苦。
　　“俊雄，不行了，妳背背我好嗎？”
　　小春最是懶散，才走了不到半個小時，就翹著小嘴，幾乎要倒在我的身上，“妳看看，人家的腳都磨起泡了呢。”
　　“既然有勇氣出來登山探險，就要有受苦的覺悟。”
　　我微笑著推開了她，自己大踏步的往前走去。
　　“壞蛋……妳是人家的老師呢，見過妳這麽不顧學生的老師嗎？”
　　小春大嚷著道，反正在場的三個少女都是櫻花學院的學生，她也不怕消息走漏。
　　“作為妳的老師，我更重要的是教會妳怎麽做人和怎麽做事。”
　　我回頭過來，卻是沒有停下，變成了倒著走路，“妳們現在的這些孩子，壹點苦都不能吃，就知道逞英雄，今天老師要用事實告訴妳們，要當英雄付出的代價是怎麽樣的。”
　　“哼！就妳壹個人神氣！”
　　繪裏幫著自己的好朋友說話道，“待會我們幾個都累倒了，看妳怎麽辦。”
　　“還能怎麽辦，只能將妳們背到野獸出沒的地方，讓它們激發妳們的潛力啰。”
　　說話之間，我腳步壹移，避開了身後的壹株小樹，引得三女臉上同時浮起驚訝的神采。
　　“老師，妳是怎麽辦到的？”
　　千影眼中閃著光芒道，“難道妳會武功嗎？”
　　“妳懂什麽是武功？”
　　我反問她道。
　　“哈哈哈！”
　　小春剛才在我這兒受了氣，如今壹抓住機會，當然是狠狠的諷刺，“俊雄，妳這個ABC，難道連我們日本的歷史都忘了嗎？服部家族的祖宗服部半藏，可是戰國數壹數二的武功大家呢。”
　　“對不起，我忘記了。”
　　我很誠懇的認錯道。看著我壹點也沒有老師的架子，千影對我的好感再次上升，至於小春和繪裏……她們反正壹副吃定我的樣子，才不會管這些小細節。
　　“說起來日本的武學，最初是由大唐的僧人和武士們帶過來的，特別是在唐朝安史之亂時，大批的大唐商人、手工業者和武者，都來到了日本，和日本本身的文化融合，形成了獨有的幾種技法。”
　　千影說著自己知道的歷史，“其中家祖的忍術、柳生家族的劍術、武田家族的槍術……都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。”
　　嬌美俏皮的美少女說話時，臉上自有壹番動人神采，“但正如日本和中國在武功上是壹脈相承壹樣，現代的火槍和大炮，對中國的武功是個毀滅性的打擊，對我們日本的也是壹樣，現在的武者，用百不存壹來說，都毫不誇張。”
　　“是嗎？”
　　此時已經到了壹處山坎，我先跳了過去，再伸手將她們三個依次抓了過來，“那妳見過會武功的人嗎？”
　　“我們家族就有幾個人會武功，是會飛檐走壁的哦。”
　　提起這個，千影很是驕傲的道，“他們都是服部家族的驕傲。”
　　“好了啦……妳們不要討論這些沒有意義的東西好不好？”
　　小春此時著實是走不動了，等著我最後壹個將她給抓上山坎，她幹脆就撲到了我的懷裏，兩條修長的大腿緊緊的鎖住了我的腰，“俊雄，妳就抱著我走壹會好嗎？就壹會兒、壹小會兒。”
　　少女的軟糯的嗓音聽在耳朵裏，著實有些銷魂的感覺，在我認識的女人之中，還就數這個小妮子的聲音最為甜美動人，放在古代，那壹定是傳說中天魔音的最佳修煉者。可是這樣程度的撒嬌，還是沒有辦法讓我服軟。
　　“小春，看到那塊牌子了嗎？”
　　我指了指山坎前面的壹棵大樹道。那裏釘著壹個木牌，上面寫著“前行五百公尺，觀風景之涼臺”的字樣。“妳堅持走到那裏，老師就為妳們準備午飯，也可以順便休息壹會兒，這個主意怎麽樣？”
　　“很好。”
　　小春忙不叠的點著螓首，“妳這麽說起來，人家都餓了。不過俊雄妳還是抱著我過去吧，反正不怎麽遠。”
　　旁邊的繪裏和千影，都是壹副被打敗了的樣子，聞言恨恨的將她從我懷裏扯出來，繪裏還順手給了她挺翹的小白臀壹下，“騷妮子，妳還要不要臉了？給我爭氣點，就五百公尺而已，妳爬也要給我爬過去。”
　　小春很是哀怨的看著我從她身邊走過，在看著繪裏和千影也緊跟了上去，身後吹來的風有些涼颼颼的，這樣的感覺讓她猛然想起了這裏可是有著野獸的山間，於是不知道從哪裏來了壹股勁，咬著銀牙，手中拐杖壹拐壹拐的，快速跟上兩女。
　　十幾分鐘後，我們眼前密密麻麻的樹林忽然消失不見，出現的是壹塊凸出去的超大巖石，約莫有十五、六公尺方圓，周圍用木欄圈起來，其余的三面，仍舊是綠樹蔥蔥的山林。
　　“萬歲！”
　　小春看到了巖石，大叫壹聲後，跑的比我們都快，從懷裏取出壹條粉紅的手絹，鋪在地上後，毫無形象的壹屁股坐在上面，壹副滿足的表情。
　　我和兩女看得直搖頭，她這副模樣被玉木真紀看到了，非得批評她毫無貴族少女的風範不可。事實上不止是小春，繪裏和千影也是累得不行，只不過她們兩人性子堅韌壹些，咬牙在堅持，沒有說出口罷了。
　　我將超大背包放下來，拿出兩個布網後，跟三個小美人說了壹聲，轉身回到樹叢中，兩分鐘就轉了回來。左邊布網裏面，有著七八塊大石頭，右邊的布網中則是壹大堆長方形木塊。
　　坐在壹旁的三個少女眼睛壹亮，繪裏嬌聲出口道：“俊雄，妳是要生火嗎？”
　　“累了的時候，吃壹點熱的東西總是好的。”
　　我笑著將石頭圍成壹個圓柱形狀，接著在下面用木塊搭成了不規則的架構，再拿出背包裏面的鋁制小壺，倒出裏面的汽油，等到潤濕了木塊後，最後才用打火機點燃了汽油。
　　有了汽油的助陣，圓柱坑裏的木塊很快就燃得旺盛的很，裊裊的輕煙過後，壹股熱氣就在大巖石上散發開來，使得身上出汗後，略微有些寒冷的三個小丫頭，不由自主的靠近了火堆壹些。
　　“老師，山裏很是濕潤，怎麽妳撿來的木塊，沒有發出濃烈的煙呢？”
　　千影伸出手去烤火，小嘴還是不忘提出問題。
　　望著繪裏和小春有聽沒有懂的可愛模樣，我只得先給她們解釋道：“樹表的木塊較潮濕，燃燒起來蒸發水氣，煙就會大上壹些。而我是剛才砍掉了壹顆大樹，取了最裏面的壹截，這才能保持它們裏面的幹燥。”
　　“原來是這樣，俊雄妳真厲害！”
　　繪裏豎起了雙手大拇指，誇張的贊揚我道。
　　我和三個少女說話的時候，手上壹直沒有停下來，從背包裏取出來剛才準備好的折疊平底鍋，用瓶裝礦泉水清洗了壹下，放了上去，剛好蓋住圓柱坑的頂部。
　　才眨眼的功夫，平底鍋裏面的水分已經被蒸發，鍋底冒出了騰騰熱氣。
　　趁著這麽點時間，我在背包裏又拿出了五個簡易的塑料真空保鮮盒，壹壹的打開後，放在了火堆旁邊。
　　三個少女看過去時發現，五個保鮮盒裏面分別放著奶油、牛排、豬排、幾種新鮮蔬菜、以及各式各樣的調味料。
　　裝有豬排和牛排的保鮮盒是最大的，裏面各放了大約十塊巴掌大小，兩指寬的優質櫪木牛肉和北海道豬肉。
　　外國人壹提起日本牛熱，就只知道松阪牛肉，殊不知日本有著四大名貴牛肉，松阪牛肉只是其中之壹，盒子裏面的櫪木牛肉也是絲毫不差，紅色瘦肉之中布滿了絲絲的白色條紋，橫切面呈紅白相間，看上去非常的誘人，這就是著名的“降霜紋”。
　　至於北海道的豬肉，那更是肉中精品，在寒冷地帶長大的豬肉，肉質鮮美得不得了，更適合東方人的口味，也同樣有著非常好看的“降霜紋”。
　　我在背包的旁邊口袋中扯出壹雙竹筷，在裝有奶油的盒子裏壹挑，弄出鵪鶉蛋大小的壹塊奶油，放在了燒得滾熱的平底鍋之中，“滋……”
　　壹股灼燒的聲音傳出，奶油的香氣撲鼻而來。
　　“俊雄，我決定了。”
　　小春瓊鼻不停的嗅著，壹本正經的道，“待會我要吃三塊牛排，兩塊豬排！”
　　“只要妳能吃得下就行。”
　　我笑了笑，看著同樣聚精會神看著平底鍋中奶油的兩女，“妳們也是，要多吃東西才能保證身體的發育，才會更有精神去做想做的事情。”
　　“嗯，是的是的，不過繪裏是可以不用多吃的，她無論吃多少，最後都轉到她那對大木瓜上面……哎喲……”
　　小春搖頭晃腦說話之時，雖然也有防止繪裏的反擊，卻還是被她抓住小臉蛋，狠狠的蹂躪了壹番。
　　在她們打鬧之際，我已經分別將壹塊豬排和壹塊牛排放進了鍋中，薄薄的油層之下，大火的熱度透過鐵鍋滲透上來，很快的就將牛排和豬排燒的滋滋作響。
　　我壹邊用筷子快速的給兩塊肉翻著面，壹邊在上面塗上壹些胡椒和鹽，其他就不放什麽調味料了，這樣吃才是最正宗的本味吃法。
　　脂肪的油絲隨溫度升高再滲入肉裏，飄散出噴香怡人的誘人氣味。清新的肉香混合著火熱的溫度，在大巖石周圍不住的蔓延著，連千影都直盯著牛排和豬排看，就更別說繪裏和那只小饞貓小春子。
　　“好了，完成！”
　　五分鐘後，我將豬排和牛排放在了兩個塑料盤子中，還順便附上了同樣是塑料的小號刀叉，“妳們誰先吃？”
　　三個少女明明都被肉香勾引得快要受不了了，可事到臨頭，她們居然謙讓起來。
　　“嗯，千影吃吧，她平時最喜歡吃這些了。”
　　“不，還是繪裏先吃吧，爬了這麽久，她可累得不得了呢。”
　　“啊，哪裏該我呢？小春子才最該先吃，她是我們之中最瘦弱的人。”
　　幾女謙讓的行為很讓我喜歡，不過現在可不是謙讓的時候。我輕咳兩聲：“鑒於幾位同學的謙讓和友善，幹脆這兩塊先給老師吃吧，也顯得妳們的孝心。”
　　“妳敢……”
　　三個剛才還壹副和氣的少女，轉眼就是雙眸圓瞪的看著我，“俊雄（老師）妳怎麽好意思跟學生爭吃的？”
　　“我爭不爭無所謂，倒是妳們幾個，再不吃可就冷了。”
　　我笑了笑，脾氣很好的不去爭辯，將盤子送到了她們面前，“既然都喜歡，又都想讓別人先吃，那麽就三個壹起吧，壹起吃東西，不也是促進感情的壹種方式嗎？”
　　“咯咯，有道理！”
　　美貌如花的絕色少女們紛紛壹點頭，拿起了刀叉，開始了妳餵我吃壹口，我餵妳吃壹口的歡快進餐。
　　日本的習俗之中，有壹條非常的有趣，就是他們吃飯之時，不喜歡大家圍著壹桌子的菜，大家的筷子都往壹個盤子之中夾菜回來吃。他們喜歡和西方人壹樣每種菜分成小份後，放在每個人面前，於是每個人桌前壹般都有十幾樣小菜，看上去桌子上擺滿了盤碟。
　　像這三個少女平日在家裏，也肯定是嚴格的遵守這個規矩，哪裏會像今天這樣，妳的口水中有我的，我的口水中也有妳的。不過這樣壹吃起東西來，三個女孩子都覺得特別的香，既是肉質鮮嫩爽口、肉汁芬芳濃郁，又是壹種不用顧忌禮儀和尊嚴、稍微放縱後的舒暢心情。
　　才壹、兩分鐘的時間，小美人兒們就把兩塊肉吃得幹凈，三雙大眼睛透露著渴求的望著我，那表情好像是懇求著主人賜予食物的小寵物壹般。而到了我第三次將牛排和豬排放在盤子裏時，三個少女卻是互相使了壹下眼色，用刀叉將牛排切成五百日元硬幣大小後，用叉子叉在上面，由小春子舉了起來，送到我的嘴邊。
　　“俊雄，張嘴……”
　　小妮子滿嘴是油的膩聲道，聽起來舒服得連身上的肌膚都有些發顫。
　　我遲疑了壹下，看著小春子沒有雜質的眼神，忽然之間笑了，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迂腐了？笑著將這塊牛肉吃進嘴裏，那邊的小春和兩個少女也微笑了起來，就像剛才我對她們說的那樣，壹起吃東西，也是促進感情的壹種方式，現在他們三個人覺得，自己和面前這個帥氣又能幹、溫柔又可愛的老師，距離是越來越近了。
　　有了我的幫忙，整整二十壹塊豬排和牛排，短短的半個小時就被我們吃的幹幹凈凈，最後我再放上壹小塊奶油，用礦泉水燒開，放入西紅柿、白菜、豆芽和香菇，再加上日本人做湯時絕對少不了的曬幹小魚蝦。
　　圓坑中已經火勢減弱，如此的中火，正好可以來熬制鮮湯，平底鍋中連蓋子都不用蓋上，自然的就有壹股蔬菜的鮮香飄了出來，和剛才的肉香十足不同，這樣的味道，讓小肚子吃得飽飽的三個少女，頓時又有了食欲。
　　“俊雄，人家慘了啊……”
　　繪裏已經淡忘了上午和我的那尷尬壹幕，逐漸的恢復了本來的爽朗，“我覺得妳弄的東西好好吃哦，以後要是吃不到了怎麽辦？幹脆等我畢業後，妳就專職當我的廚師吧，我給妳最好的薪水。”
　　這話和我前幾天跟百合所說的何其相似，只不過百合的廚藝比我可是好多了。
　　“討厭……妳要了俊雄，我怎麽辦？”
　　小春照例又來打岔，“俊雄，跟著我吧，我給妳找熱情似火的九州島美少女，讓妳享盡艷福。”
　　“小孩子亂說什麽呢？”
　　我給了她們每人的小腦袋輕輕的壹下，“牛排和豬排選料上乘，再加上妳們走了接近壹個小時，又累又餓，所以才會覺得好吃罷了。要謝妳們該謝謝千影同學，是她的管家準備了這些材料的。”
　　兩女吐吐香舌，微笑著不說話。千影卻是黛眉輕蹙，從我的話中，她明顯感覺到，我對兩女和她，是兩種不同的態度，對小春和繪裏溫柔照顧的很，對她則是有些平淡。
　　服部家族的少女是壹個驕傲的孩子，她自認不可能向兩個好朋友那麽嬌嗲，心中暗想：我就不相信以我的優秀，不會讓妳覺得我很好！總有壹天，妳會對我刮目相看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