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章

　　葉誌清以壹個老大哥的口氣對小菲說，“如果妳真的對王召壹點感情都沒有，而王召對妳卻情有獨衷，那麽妳最好早些兒對他說明白，以免時間長了更難開口。但是如果妳對他還有點情感的話，我想妳不妨培養壹下，畢竟王召對妳愛得那麽深，這也是不容易的，而且妳要是嫁給他，便可以名正言順地在他的公司裏占有壹席之地。妳好好考慮壹下吧，如果真的決定離開王召，可以來找我。”

　　葉誌清見已經來到小菲的住處，便把車緩緩地停了下來，“小菲，冷靜地思考壹段時間，別急著決定。”

　　小菲在車內坐了壹會，說：“葉哥，我聽妳的。”

　　然後小菲壹邊打開車門，壹邊說：“葉哥，上去坐壹會兒吧。”

　　“不了，小菲，天不早了，我不能讓晶晶等得太久。再見，做個好夢。”

　　葉誌清說著，向小菲擺了擺手，“上去吧，我看著妳進去。”

　　小菲鄭重地點了壹下頭，定定地看了葉誌清壹會，說了聲：“再見，葉哥。”

　　葉誌清點了點頭，對小菲揮了揮手。看著小菲走進了樓門，葉誌清這才上車，深吸了壹口氣，再向小菲所住的樓看了壹眼，然後壹踏油門，便往回走了。

　　葉誌清回到芙蓉賓館的時候，晶晶已經睡著了。亞瑤還倚靠在床頭等著他。

　　“怎麽，是不放心還是不安心？”

　　葉誌清笑著，壹邊脫著衣服壹邊說。

　　亞瑤撇了壹下嘴，說：“瞧妳跟那些女孩子親親熱熱的樣，就知道妳們之間準沒好事。”

　　葉誌清笑笑，說：“我先洗澡，等會我把我與她們之間的好事說給妳聽。”

　　說著便走進了洗澡間。

　　走進洗澡間，葉誌清壹邊慢慢地洗著澡壹邊想，亞瑤是不是看出什麽來了。他回想壹下自從亞瑤來這幾天裏自己有沒有失誤的地方，想來想去覺得並沒有什麽可以讓亞瑤懷疑的，要說有，也只有今天晚上吃飯時那幾個女人的胡說八道，不過既然是胡說八道，那麽亞瑤也應該是不會往心裏去的。再有就是剛才送小菲走，葉誌清自認與小菲之間是磊落的，所以他搖了搖頭，覺得即使亞瑤在這上懷疑他什麽，他也可以解釋得清。

　　可是葉誌清突然壹震，心想：“是不是秦佳昨天對亞瑤說過什麽了？”

　　這壹想法令他有些擔心，秦佳昨天和亞瑤在壹起呆了整整壹天，而且秦佳對自己的了解也太清楚了，如果秦佳在亞瑤面前稍微露壹點，那麽亞瑤就有可能因此而想象到其它事。

　　葉誌清想這又不太可能，因為秦佳現在是他的助手，他在秦佳身上也用了情，他完全有把握秦佳不可能像背判余俐陽那樣背叛他，所以也就可以保證秦佳不會在亞瑤面前說什麽對他不利的話。

　　這也不是，那也不是，那麽亞瑤到底懷疑什麽呢？或者只是自己神經過敏？

　　葉誌清直到洗好了出來，也沒有找到答案，於是他想只能見機行事了，亞瑤最好是什麽都不知道的好。葉誌清實在不想他與亞瑤之間再有什麽不愉快，雖然葉誌清的心裏亞瑤的位置並不太重，但是他們之間卻有個晶晶，葉誌清可以撇開亞瑤，卻絕不能撇下晶晶，可以說，晶晶才是葉誌清的第壹生命，他愛晶晶勝過愛他自己。

　　亞瑤果然還在等著他，葉誌清故意裝著很輕松的樣子，見亞瑤睜著眼睛直看著自己，便開玩笑地說：“瞧妳那雙眼睛，像是沒見過我這身皮囊似的。”

　　亞瑤沒笑，道：“妳老實說，妳跟那些女孩子之間是不是有事？”

　　葉誌清笑了笑，說：“當然有事啦，首先她們都是我的同學加朋友，其次他們大多寫書，我現在做書，這是壹種交易，另外呢，就像小菲，她稱我壹聲大哥，我也只能把她當妹妹看待，我總不能辜負人家的壹片尊敬吧。”

　　葉誌清說著，恬著臉湊近了亞瑤。

　　亞瑤道：“妳少跟我耍貧啊，我可是知道妳的，別讓我抓到妳們什麽。”

　　葉誌清很氣惱亞瑤說這種話，但是他又不便於發作，因為亞瑤來京的時間不長，他不想就因為這種事跟她爭執，另壹方面，也怕吵醒了晶晶。別看晶晶只有五歲，可是卻像壹個十幾歲的孩子似的，特別懂事，他不想女兒因為他與亞瑤的爭執而痛苦。

　　於是葉誌清仍然陪著笑臉，道：“好呀，那妳幹脆就留在北京，別回去了，看著我，行不行？”

　　亞瑤推了葉誌清壹下，臉上有些緩和。“去妳的吧，妳以為我對北京有什麽好感呀！”

　　亞瑤說，“這兩天的逛我已經夠了，北京除了人多還有什麽？”

　　“北京可是我們的首都呀，妳就這麽評價它。”

　　葉誌清道。說實話，他倒還真沒有好好評價過北京，雖然初來時的煩惱雖令他壹度討厭北京，但是現在，葉誌清卻已經對北京產生了感情，所以他聽了亞瑤對北京的評價有些吃驚。

　　“首都怎麽啦，首都就什麽都好？”

　　亞瑤不屑地說，“瞧那些北京人，壹見到外地人，那壹臉的優越感，好像天下只他們北京人是人似的。哼，照我看，北京有什麽了不起的。”

　　葉誌清贊同亞瑤的這句話，他點頭道：“唔，這話說得有道理，北京人是沒有什麽了不起的，妳知道我們都怎麽評價北京人嗎？”

　　亞瑤看著葉誌清，沒說話。

　　“我們壹說起北京人，除了侃，就是懶，只有這兩個字。北京人不管大人孩子，只要坐下來侃，那壹天都不待挪窩的。懶就更不用說了，如果沒有我們這些外地人在北京撐著，北京人恐怕只能喝西北風去。”

　　葉誌清說。

　　亞瑤撇了撇嘴，說：“這麽說，妳們倒成了北京城不能缺少的功臣了。”

　　“妳還別說，還真是這樣。”

　　葉誌清說，“有這麽壹件事：有壹次在公共汽車上，壹個外地人在剎車的時候沒註意，碰了壹個北京婦人壹下，那北京婦人便對那個外地大加指責，最後說了壹句：‘外地人真討厭！’她不說這句話還好，這句話剛出口，妳猜怎麽著，車上立刻有四分之三的乘客起來指責那北京婦人：‘外地人怎麽討厭了，妳們北京人怎麽了？外地人討厭，沒有外地人妳們北京人吃什麽、喝什麽？外地人討厭，那妳北京人就無恥了，壹邊吃著我們的，喝著我們的，還瞧不起我們，妳們以為妳們北京人是什麽？中央領導人沒有壹個是北京的，都是外地人，妳敢說中央領導人也討厭……’那北京婦人沒想到自己的壹句話引來這麽多的指責，這才知道車上的大部分乘客都是外地人，她面對眾人的指責，壹句都回不了嘴，只好在車停時灰灰溜溜地下車了。就從這點小事來看，妳說北京人能缺得了我們這些外地人？”亞瑤也被葉誌清所說的事給逗樂了。

　　“其實呀，北京人對外地人所表現出來的那種瞧不起，都是為了死撐自己的面子，如果壹裏有人把他們臉上的那層膜給駁去了，他們就會連頭都擡不起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