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

正文 19.離別的愁緒
　　龍雄飛壹路小跑著來到了師父的屋子前，推開了虛掩著的門，輕輕地叫著：“師娘，師娘……”
　　見沒有回音，他又推開了師父的房門，裏面也沒有人。誒，師娘去哪兒了呢？他本來想和師娘告別的，雖然他恨他們欺騙了自己，但對於師娘，他卻恨不起來，這半年來師娘對他無微不至的關懷，這可不是裝出來的。
　　他走進自己的房間，把羊皮小冊拿出來溫習了兩遍，確認自己都記住以後，便把這本小冊子放進爐子裏燒了。然後整理好自己的行李，背在背上，回頭看了看這間他生活了半年的房子，這裏曾經充滿了太多溫馨，太多難忘的時刻，師娘就像他母親壹樣，悉心照料著他的生活起居，諄諄教導著他做人的道理，然而此刻就要離開了，心中不免生出壹些惆悵。
　　龍雄飛的腦海此時被那離別的傷痛所深深縈繞，陰冷的天氣更加增添了他心頭那份揮之不去的留戀。他突然感到心頭壹陣刺痛，似火燒，似刀割，心如鏡碎，而每個碎片裏出現的仍是師娘那溫暖的笑容……
　　門“吱呀”壹聲開了，方小梅怔怔地望著他，詫異地問：“怎麽，妳要走？”
　　龍雄飛望著壹臉驚愕的師娘，噙著淚水，使勁地點了點頭。
　　“為什麽要走？我們照顧得妳不好嗎？”
　　方小梅連忙問。
　　其實龍雄飛不想和她說昨晚上聽到的事，但既然師娘問了，他只得如實的回答：“師娘，妳昨晚和師父說的話我都聽到了，我不想師娘您為難……”
　　突然間方小梅的臉色忽然變得陰沈下來，眼神也黯淡了，就像晴朗的天空猛然遮上了壹片烏雲。她低著頭，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怯怯地說：“對不起，我不是故意的，我……”
　　她說了沒兩句，那眼淚就像明亮的露珠壹般滾落下來。那不斷頭的淚水，像雨簾壹般，流過她清秀的面龐，霎時間她的眼裏壹片朦朧。
　　龍雄飛伸出手攬過她的頭，輕輕地替她擦拭著臉上的淚珠，然後將她擁在懷裏，柔聲地說：“師娘，我壹點都不怪妳，真的！感謝您這半年來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，妳就像我媽壹樣，給我溫暖，您給了我這壹生最快樂的日子，謝謝您！”
　　說到動情處，他也不禁哽咽了起來。
　　“好好好，走了也好。以後師娘不在妳身邊，妳要好好的照顧好自己……”
　　說著，她掙脫開他的懷抱，走進自己的房間，很快拿出了壹個包裹，遞給他說：“雄飛，這是妳半年來所發的工資，我都替妳保管著，現在妳拿回去，好好過日子。”
　　方雄飛推辭著，但拒絕不了方小梅壹再的堅持，只得將包裹放進了行李，然後噙著淚水揮手向她道別。
　　方小梅心頭似有千言萬語的叮嚀，但此刻，她卻壹個字也說不出，離別的愁緒肆意地渲染著她的心扉，看著他孑然獨行的背影，只能送上默默的祝福：但 。願雲彩，艷陽壹直陪伴妳走到遠遠的天涯；鮮花，綠草相隨妳鋪展遠遠的前程。 方小梅以為這次離別將會是永別，他們相隔萬水千山，也許此生永遠不會再見了，然而命運卻造化弄人，不曾想到事隔幾年之後，他們會再度相逢，而且已經物是人非，當然，這都是後話。
　　壹聲汽笛，跌落在曠野；無限的惆悵與孤獨，在別離的那壹刻，壹齊從心頭滋生。龍雄飛坐在回家的汽車上，望著窗外如飛倒退的景物，他的眼睛模糊了……
　　經過兩天的顛簸，終於回到家鄉小鎮上了。龍雄飛振作起精神，急忙下了車，第壹件事就是來到了南田鎮儲蓄所，來到櫃臺前，對櫃臺裏面的營業員大聲說：“我要存錢，給我開個戶。”
　　裏面的女營業員看了他壹眼，見是壹個土裏土氣的鄉巴佬，沒好氣地說：“存錢就存錢，這麽大聲幹啥？”
　　誒，營業員的態度咋這麽不好呢，不會是狗眼看人低吧？肯定是見我穿著寒酸，沒有多少錢存吧，“怎麽了？說話大聲犯法啊？我天生就是這麽大個嗓門，妳們的服務態度咋這麽差啊？”
　　龍雄飛還真和她擰上了。
　　“誒誒誒，年輕人，妳存不存錢，不存的話挪個地方，後面的人都排著隊呢。”
　　女營業員撇了他壹眼說。
　　“喲喲喲，您這不是在趕人家嗎？叫妳們的經理來，我要投訴妳。”
　　龍雄飛看不慣她的嘴臉，較起了真。
　　由於龍雄飛說話的聲音很大，來儲蓄所辦理業務的人們把目光都投向了他，見他的寒酸樣，許多人眼裏都露出了不屑。儲蓄所的經理也聽到了，趕緊地來到了櫃臺，對龍雄飛說：“對不起，我跟妳道歉。您是要存錢嗎？”
　　龍雄飛見經理的服務態度較好，也就不再跟那女營業員較真了，他點著頭說：“是，經理，我要存錢。”
　　“妳要存多少？”
　　經理耐心地問。
　　“不知道，我還沒有數過呢。”
　　說著他將包裏劉滿才獎給他的錢都拿了出來，壹紮紮地碼在了櫃臺上，頓時大家都傻眼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