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8章：夜黑風高

　　太玄山中。
　　藥王宗的人暫住之所，從院落轉入進去，最裏面有壹處靜室。
　　此時的靜室內有三張金色蒲團，分別盤坐著藥老人、白芷和蘇木，靜室內的夜明珠光芒灑落下來，照在三人身上，身上的青袍反射出晶瑩的光澤。
　　藥老人淡淡道：“師妹，我知妳怨我，妳卻不知我為何如此做。”
　　白芷美眸微閉，說著：“師兄不妨直言。”
　　藥老人睜開渾濁眼珠，說道：“韋雲此子在紫月仙門換屆大典上的所為，的確頗具俠義，但我卻並未袒護他，並非全然因為他得罪的是太玄仙門之故。我藥王宗雖丟了《袖裏乾坤》，但要火拼起來，也未必怕他太玄仙門。”
　　白芷沒有說話。
　　蘇木卻問道：“那師兄為何如此？”
　　藥老人道：“皆因韋雲此子本身的緣故，此子分明是個惹禍精，妳們還未修至渡劫，不能看穿此點也很正常。但我是斷然不會看錯的。”
　　“師兄何出此言？”白芷睜開美眸。
　　藥老人繼續道：“或許妳們還記得上次和櫻花教的爭鬥，我後來問過無憂他們，是韋雲此子言說柳鶯殺了本門弟子，無憂他們才怒而前往，又在圍攻柳鶯之時，忽然殺出壹個魔公子，青葉身死之後，韋雲卻又與水紅瑤去追殺柳鶯，居然還成功了……此事十分蹊蹺，後來壹想，整件事多半是韋雲此子和水紅瑤壹手策劃，是他們害死了青葉，又將禍端轉移，變成了我藥王宗與櫻花教的仇怨。只是那時韋雲又修成元嬰，填補了青葉的空缺，我這才沒有追究下去。”
　　他說到這裏的時候，白芷和蘇木都已經臉色壹變。
　　他們都知道藥老人的修為，即便他不似觀妙宗那般精通占蔔之術，但也能依靠修為看穿大部分事，他所認定的事，多半是不會錯的。
　　藥老人繼續道：“當日在紫月仙門之時，太玄仙門咄咄逼人，針對紫月仙門，自然是因為沐天宇之事，也是二十年前正道七宗損失慘重的壹次事件。韋雲此子跳出來力護虞煙雨，他的身世不言自明，這是紫月仙門與太玄仙門之間的爭鬥，我們暫且不插手。韋雲此子卻居然以《吞日大法》擊敗了風俊傑，他從何學來的功法，這太離奇了！總之此子很危險，須得趁早處理。”
　　壹想起韋雲，蘇木就心中暗嘆，說句真心話，他很欣賞韋雲，但也知藥老人所言不虛，想了想，他道：“師兄，韋雲與紫月仙門有關系，我們何不趁此機會與紫月仙門交好，對付太玄仙門，妳也知玄真此人的人品，不值得我們如此。”
　　白芷也美眸壹閃，顯然同意蘇木的話。
　　藥老人嘆道：“問題在於我們早就與太玄仙門定下了這門親事，眼下沈魚和元武大婚在即，婚事壹成，就意味著兩家關系更進壹步，在這等節骨眼上，怎能反目？難道我們要出爾反爾，背信棄義，豈非惹來整個修真界的恥笑？”
　　白芷和蘇木聞言，都默默無語。
　　太玄山，石橋邊上。
　　壹名內門男弟子正搖搖晃晃走過。
　　方才他與同門，以及幾個別個宗門的弟子吃喝了壹頓，頗為享受。太玄仙門與藥王宗壹般，都禁止門人吃喝人間煙火，偏偏這是人們所喜愛之物，今次由於元武和葉沈魚大婚，又要招待許多宗門的貴客，因此宗門特許門人在這幾天內，可以盡情吃喝。
　　這可是難得的良機，這名弟子趁機吃喝了個飽，此時已經有些醉醺醺的了。
　　“長寧城的‘醉太白’不愧為天下第壹美酒，香醇濃郁，清香撲鼻，好酒，好酒，明日我還要浮壹大白……”
　　這名弟子搖搖晃晃地走，口中不時嘮叨幾句。
　　忽然間，壹道紫色靚影憑空出現這名弟子身前，帶來壹陣香風。
　　“誰、誰啊……美人？”這名弟子揉了揉眼睛，看見眼前的佳人，登時垂涎三尺。
　　這名紫衣女子紫紗遮面，看不清面容，她輕聲道：“我問妳，元武住在何處？”
　　“美人……妳、妳是跟我說話麽？”
　　“元武住在何處？”
　　“元武大師兄馬上就是新郎了……他、他住在後殿，真傳弟子都住東邊後殿，元武大師兄住的院落是最大的、叫做……叫做元武別院……很容易找……美人、妳……妳是哪個門派的，咱們、咱們可以……”
　　這名弟子話說到此處，紫衣女子忽然張開玉手，掌心產生壹股紫色漩渦，這名弟子整個人都吸入其中，越是接近漩渦中心，整個人越是縮小，最後化作壹粒塵埃，消失不見。
　　此人正是紫月仙門的紫衣長老。
　　紫衣問明元武住處，又殺了這名弟子，然後化作壹道紫光，如離弦之箭，朝後殿東邊飛去。
　　這幾日太玄仙門張燈結彩，本來到處燈火通明，但此時眾人都忙著吃喝慶賀，就連守門弟子也疏忽大意，都不曾發現紫衣的行動。
　　紫衣來到後殿東面，也不用神識，以免被強者感知到，她謹慎地運用紫月仙門的天目神通，目視壹處處院落，不多時就看見壹處頗大的院落，門前掛著“元武別院”的牌匾，門前掛著大紅燈籠，還有守門弟子看護。
　　紫衣身形壹閃，瞬間從大門而入，比鬼影還快。
　　兩名金丹境界的守門弟子只覺得鼻息間傳來淡淡的香風，瞬息斂去。
　　“咦，好香啊。”
　　“定然是醉太白的香味，竟然飄到這裏來了！”
　　“除了醉太白，哪裏還有這等酒香，等換崗的時候，咱們哥倆定要好好飲上幾杯！”
　　兩名守門弟子有壹句沒壹句地閑聊著。
　　紫衣進入院落，神識立刻覆蓋了整個別院，在這壹瞬間，她感知到屋內壹處隱秘的靜室之中，有壹股強大的氣息，壹個正在盤膝靜坐的英俊男子，從紫衣心頭浮現出來。
　　與此同時，在靜室內打坐的元武也忽然睜眼，眉頭壹皺：“什麽人不請自來？”
　　話音落下，壹條紫色靚影出現在靜室之中。
　　元武擡眼望去，只見來人壹身紫色輕紗，紫紗遮面，衣服下面掩蓋著玲瓏浮凸的身段，壹對飽滿的胸脯高高鼓起，令人浮想聯翩。
　　“妳是何人？”
　　元武起身問道，語氣沈穩，身上散發出壹股不怒自威的氣息。這是在他太玄仙門的地盤之中，即便對方修為比他高，他又有何懼之！
　　紫衣壹言不發，身形壹晃，撲向元武。
　　“哼，敢在我太玄仙門放肆，妳可知本人是誰？”
　　元武冷笑壹聲，運轉法力，催動《太玄真經》中的法術，身上出現壹層護體玄光，同時左手握拳，右手成爪，化出壹條虎形氣浪，迎向紫衣。
　　紫衣已然不發壹言，只是張開玉手，從中射出壹道藍紫色的光華，瞬間罩住元武全身，並融入其中。
　　在這壹瞬間，元武忽然感到渾身壹冷，整個身體由內而外，盡皆冰寒！
　　元武登時整個人頓在原地，壹動也動不了。
　　哢嚓哢嚓之聲響起，元武勉強垂下眼簾，就看見自己的雙手雙腳，壹片藍紫色，如同泥塊壹般，寸寸龜裂，並朝全身蔓延開來。
　　陣陣撕裂般的痛楚席卷而來，死亡的氣息籠罩全身，元武此時才感到不妙，本能地在心底發出壹聲吶喊般的大吼，從背後彈出壹尊三頭六臂的丈六法相，六條手臂各執武器，白光四溢，強行撐起壹片三丈方圓的領域！
　　只要法相不滅，縱然肉身被毀，也還有復活的機會。
　　卻見紫衣的掌心飛出壹尊小巧玲瓏的宮殿，正是頂級法寶廣寒宮，在天韻三十六仙器之中位列前三的存在！
　　光華壹閃，廣寒宮瞬間出現在元武的法相上方，發出壹股巨大吸力，將元武的本命法相強行拖了進去！
　　“不！”
　　此時元武的本命意識靈光已然從肉身之中剝離開來，正與法相融合在壹起，這就意味著，壹旦這法相被滅，他也會身死道消，復活無望，絕無二話，都轉世投胎都投不了。
　　在無可抵禦的吸力之下，元武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肉身寸寸龜裂，化作細碎的冰屑，意識也離這個世界越來越遠，最後消失於虛無之中。
　　法相初期境界的元武，對上法相圓滿的紫衣，再加上當世排名前三的頂級法寶“廣寒宮”，僅僅是幾個剎那的時間，連交手都未來得及，便就直接被殺，死於非命，身死道消！
　　什麽真傳大比第壹名、正道第壹大教首席真傳弟子、娶修真界的大美人成婚、大教長老之位、掌教寶座、長生不朽、財色名利……等等，這壹切，全都在這壹瞬間崩塌！
　　紫衣收了廣寒宮，身形壹閃，離開靜室。
　　元武的肉身此時已碎裂到脖子上，脖子以下盡皆化作冰屑，散落在地面，壹顆頭顱落在地面的金色蒲團上，壹雙血目呆望著前方，七竅流血，死不瞑目。
　　壹路上，紫衣避開太玄仙門守衛的視線，來到壹處懸崖邊上，這也是太玄仙門的壹處幽雅景致，即便是夜間，仍有三三兩兩的各大宗門弟子在附近來回。
　　紫衣迎風而立，張開玉手，廣寒宮從中飛起，化作壹道寒光破空而去，離開了太玄山。
　　同壹時間，大唐王朝都城長寧，壹個身穿華貴紫金長袍的絕色女人，正漫步於朱雀大街上，許多路人都朝這女人投去綠油油的眼饞目光，但任誰都看得出來，此女是修真界人士，惹不起。
　　長寧城有青龍、白虎、朱雀、玄武四條主街道，虞煙雨上次來朱雀大街，已經是許多年前的事了。
　　她看著眼前的舊景，熟悉的街道，叫賣的小販，腦海中浮現壹幕幕往昔畫面。
　　上古戰場，萬裏血河。
　　萬裏血河是天韻大陸的南北分界線，萬裏血河以南，是正道七宗的領地範圍，萬裏血河以北，是三大魔教的領土，共同組成了土壤肥沃，壹片富饒的九州之地。
　　那壹年，三大魔教的弟子掠過萬裏血河，在附近的村莊鬧事，正道七宗立刻派出門下最優秀的真傳弟子，聯袂前往萬裏血河殺敵。
　　那壹年，虞煙雨才修成法相，她遇到了同樣才修成法相不久的沐天宇，壹個太玄仙門最得意的真傳弟子，號稱八百年來第壹天才，他不但是天縱奇才，修為高強，而且長相俊美，風度翩翩，性格溫和，寬厚善良，是幾乎完美的存在，乃是修真界萬千女子的夢中情郎。
　　而她虞煙雨，也是在當年就得了修真界第壹美人的美名。
　　兩人在這壹次的行動中，是修為最高的人，他們與三大魔教的弟子壹陣廝殺，大獲全勝。
　　他們壹行人意氣風發，自作主張，打算穿過萬裏血河，去偷襲三大魔教的分壇。
　　就在他們成功搗毀了魔教的壹處分壇時，忽然來了兩個魔教長老，他們登時不敵，節節敗退，沐天宇和虞煙雨二人各戰壹個長老，其余人開路，壹齊撤走。
　　沐天宇不敵對方，虞煙雨也不敵對方。
　　就在虞煙雨岌岌可危的時候，沐天宇拼死相救，中了對方的壹記血印魔掌，壹口精血被打出體外，落在虞煙雨的身上。眾人雖然手段盡出，還是死傷殆盡，只有沐天宇，以透支壽命為代價施展了太玄仙門的壹門至高神通，終於拼死和虞煙雨二人僥幸掠過萬裏血河，逃回了正道七宗的領地。
　　虞煙雨帶著性命垂危的沐天宇，打算前往藥王宗救治，但沐天宇執意要求，請她帶自己回太玄仙門，虞煙雨只好照做。
　　壹路上，沐天宇告訴虞煙雨，自己已經愛慕她很久了，只可惜苦無機會，如今終於有了機會，卻恐怕沒有時間了。
　　虞煙雨十分悲傷，她也很喜歡沐天宇。
　　虞煙雨帶著沐天宇趕到中州長寧城的時候，沐天宇已經不行了，他想讓她陪著自己再看看這人世繁華，於是她帶著沐天宇走遍了長寧城的大街小巷。
　　在沐天宇臨死之前，虞煙雨告訴他，在之前的大戰中，他的壹團精血落到她身上，當時來不及抹去，已經吸收入體，她體質特殊，又得了沐天宇的特殊精血，兩者結合在壹起，已然形成壹個胞卵，將會在不久後蒂熟瓜落，生出壹個孩子。
　　沐天宇非常開心，開心得像壹個孩子，他將自己所學的功法和神通盡皆融入玉簡之中，遞給虞煙雨，希望她能將這個孩子培養成最優秀的人，壹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。
　　虞煙雨含淚答應了他，然後看著他的生命消逝在自己懷中。
　　虞煙雨埋葬了沐天宇的遺體之後，找了個地方靜養，等著孩子出世，並煉制了壹個頂級法器玉佩，這是她給孩子準備的禮物。
　　虞煙雨長期未回師門，玉杖仙娘虞若仙便前往觀妙宗，找靈機聖母周妙語問卦，得了消息，然後找了上來，卻發現虞煙雨生下了壹個男嬰，這簡直讓她難以置信，怒不可遏！
　　虞煙雨在此前已經有壹個女兒了，應當壹心修煉，但她卻又生下壹個男嬰，紫月仙門的仙泉只能生女兒，怎會生出男嬰來。
　　紫月仙門的門規明文規定，本門任何弟子，不得生男嬰，不得與男子來往，違者輕則逐出師門，重則絞殺而死！
　　虞煙雨將事情來龍去脈告知，並求虞若仙手下留情。畢竟是自己親生女兒，虞若仙也於心不忍，動了惻隱之心，但她要虞煙雨將孩子送走，並且要將這件事長埋於地下，不得翻出，以免被人恥笑。
　　虞煙雨同意了，便將男嬰送走，送給了隔壁風州的壹個小城，裏面的壹戶善良人家，只留了壹枚玉佩給他，並希望他做壹個普通人。
　　但虞若仙和虞煙雨都沒想到的是，幾乎在同壹時間，玄真山人也來到觀妙宗問卦，找觀妙宗宗主天機子得知了此事的來龍去脈，玄真山人希望天機子不要將此事宣揚出去，然後回了山門，回去後卻什麽也沒做，甚至連自己愛徒死了，也沒見他悲傷過，只是編造了另壹個故事，並將這個故事灌輸給了沐天宇的族親，明德山人等人，為此明德山人還想去紫月仙門鬧事，卻連門也進不去，後來玄真山人告訴他，必須等待良機，結果壹等就是十幾年。
　　壹道寒光從遠處破空而來，朝大街上的虞煙雨落去。
　　虞煙雨收起回憶的念頭，玉手張開，廣寒宮落在掌心，融了進去。
　　她朝櫻花教山門所在的方向掃了壹眼，然後化作壹道紫色長虹飛去。
　　櫻花教總壇，山門大殿。
　　韋雲、水紅瑤、洛仙，以及兩個狐族男女高手，站在大殿門口，冷冷看著大殿內的眾人。
　　大殿內擺開了幾張案桌，教主殷旦和各大長老每人壹桌，上面有大魚大肉，美味佳肴，都是教內廚子當天趕做出來的，色香味俱全。
　　殷旦左右手各抱著壹個美女，坐在正中位置，怒錘、鐵風、輕嫵坐在他右側下方，搖琴、嬌娥和宓寶坐在他左側下方，嬌娥坐在搖琴和宓寶的中間位置，大家各自品嘗美味，談笑甚歡，享受著人間樂趣。
　　壹個衣著暴露的美女正給殷旦夾菜，送到他嘴邊，殷旦忽然頓住，看向大殿門口。
　　與此同時，各大長老也紛紛放下筷子，目光朝門口掃了過去。
　　“教主好久不見，別來無恙乎？”
　　水紅瑤壹臉嫵媚，眼含笑意，手搖折扇，瞇著細長狐眼看著殷旦。
　　“水紅瑤！”
　　殷旦怒目圓瞪，咬牙切齒地把目光盯了過去，冷冷道：“妳還敢回來！”
　　他又看向水紅瑤身旁的洛仙，怒叱道：“洛仙，妳為何會跟這個賤人在壹塊，妳竟敢背叛我！”
　　洛仙冷笑壹聲，道：“教主，不是我背叛了妳，是妳背叛了世間道義。”
　　殷旦怒吼道：“這個世間本就弱肉強食，哪來什麽道義，妳在發夢麽？！”
　　洛仙眼眸壹撇，冷然道：“生而為人，貧道懶得與妳這等禽獸之徒多言，今日我們是來殺人的，不是來敘舊的。”
　　殷旦的滿頭紅發無風自動，大笑起來：“就憑妳們？也想篡奪我的教主寶座，真是癡人說夢！”
　　怒錘拿起他的雷光錘，鐵風也把手壹番，兩手已經戴上壹雙黝黑的金屬手套，輕嫵取出壹口長劍，嬌娥兩手各握著壹把短劍，搖琴把玩著壹根銀色絲線，壹圈圈纏繞在青蔥般的纖指上，宓寶手心把玩著壹對非金非玉的黑白圓球。
　　壹時間，大殿內殺氣騰騰。
　　伺候在周圍的門人、教徒，嚇得慘無人色，忙不叠往旁邊退開，這等級別的大戰，根本不是他們所能插手得了的。
　　鐵風心中壹動，給殷旦傳音，道：“教主，這妖女敢大張旗鼓地前來，必然有所準備，切不可大意。”
　　殷旦雖然豪邁，卻並不愚蠢，他壹想覺得有理，打算先探探水紅瑤的底，當即就道：“水紅瑤啊水紅瑤，我當初待妳如何？”
　　“教主待我不錯。”
　　“那妳為何還要如此對我？！”
　　“我這是禮尚往來。”
　　殷旦怒極而笑，大聲吼道：“水紅瑤，妳這個賤人！妳分明就是在利用我，現在利用完了，居然還要殺我，妳可真是我的好妾室！”
　　水紅瑤淡笑道：“我陪教主睡了七年，教主非但不信任我，還要奪我狐族仙器，教主對我可真好，我豈能不投桃報李？”
　　“妳還敢提此事！”
　　殷旦已經暴怒無比，頭上噴出烈焰真火，熊熊燃燒，他怒吼道：“賤人，妳以為本教主不知道妳在玩什麽把戲！當初我要妳侍寢，妳口口聲聲說沒問題，然後壹次又壹次用幻術欺騙我，當時我就覺得不對勁，我每日睡的哪裏是妳水紅瑤，分明就是妳制造出來的桃木靈女，只是當初被妳的花言巧語迷了心智，沒有分辨出來，如今本教主慧眼如炬，妳還想繼續騙我，如何可能！”
　　桃木靈女是壹種類似於法器的東西，取萬載雷擊桃木，由秘術煉制，九轉九返，九九八十壹天方成，可以祭煉認主，使用時可幻化為人，作為替身之用，除了實力無法偽裝，余者皆可偽裝成其人的模樣，甚至可以作為性愛用具，只是這種秘術早已失傳，如今已經很少見到這種東西了。
　　聽得殷旦這番話，水紅瑤咯咯直笑，瞇著眼笑道：“咦，想不到教主如此有見識，妾身倒是真的沒想到呢，原本以為騙的是壹頭蠢豬，不想騙的是壹頭……狗熊。呃，呵呵呵呵……”
　　“賤人！受死！”
　　殷旦本來還想再探探底，此時被水紅瑤壹激，登時再也忍不住，不管三七二十幾，先弄死這個賤人再說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