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282章 作惡是個技術活

　　五輛囚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，順著河間大道來到了三叉戟河流著名的十字客棧。囚車所過之處，看見的無不色變。
　　囚車的空間很小，裏面塞著的人都是沒穿衣物，囚車是鐵條制成，囚犯身體前後的鐵條距離很近，不管妳用什麽方法，壹個成人，都是無法被塞進如此狹窄的囚車。把人塞進囚車的人，壹定是采用了並不尋常的方法。
　　囚車裏面的人，不得不保持著站立的姿勢，就算想坐下去都絕不可能。前面和後面，都是鐵條勒進了肌肉裏面去。而脖子也是被壹個剛好脖子粗的圓形鐵箍給固定死，要想轉動壹下頭都非常的困難。
　　囚車的鐵條嵌進肉裏，在鐵條和鐵條之間，白白的肌肉凸起在囚車外面。
　　有兩個男人的臉被打得稀碎，看不清楚五官的模樣。
　　第壹輛囚車裏面的人是個胖女子，滿身的白肉都從囚車的鐵條間凸出來，她的眼睛已經被打得無法睜開，閉著眼睛在發出微微的囈語：水，水，水！
　　這個婦人赫然就是魔山放走的赫倫堡領主河安夫人。
　　十字客棧的老板娘聞聲出來，看見河安夫人如此模樣，驚駭不已。她按捺不住，舀起壹碗水湊到河安夫人的嘴邊。河安夫人的嘴唇已經幹得開裂，臉色青紫，人不得不被迫直立著，全身都被囚車的鐵條深深的嵌進了她的身體。
　　押解囚車的紅袍士兵笑道：“老板娘，別多管閑事，否則妳會被我們的將軍吊死。”
　　“妳們的將軍是誰？就算是泰溫公爵來了，我也不怕。妳們的將軍如此折磨人，難道不怕七神降罪嗎？”
　　“我們的將軍是亞摩利·洛奇。”士兵們笑道，“老板娘，快快準備好酒好菜，我們吃了還要趕路。”
　　“官老爺們要去哪裏？”老板娘碎嘴壹問，把木瓢湊到河安夫人的嘴邊，河安夫人的眼睛已經無法睜開，臉上也是很多小刀劃開了無數的口子，鮮血淋漓。她嗅到了水氣，又嘗到了嘴唇邊的清水的甜香，本能的迫不及待的喝起水來。
　　嗖！
　　壹箭射來，穿過木瓢，帶走了老板娘手上的木瓢。壹將軍騎馬來到，正是壹心要在作惡的名氣上壓過魔山的西境將軍亞摩利·洛奇。
　　亞摩利·洛奇說道：“老板娘，妳叫什麽名字？”
　　“瑪莎·海德！”
　　“瑪莎·海德，妳的客棧裏有長繩子嗎？”亞摩利·洛奇擡頭看向院子裏的壹顆巨大的樹木，樹木很古老，上面停了壹些黑色的渡鴉，在呱呱呱的叫個不停。
　　“有長繩子，將軍。”
　　“叫妳的工人把繩子拿出來吧。”
　　“是，將軍。”瑪莎·海德臉色變了。她感覺到了不妙，但是她不能拒絕。亞摩利·洛奇將軍的士兵正絡繹而來，看起來有數百人。
　　西境軍壹路過來，為什麽沒有遭到河間地軍隊的狙擊？那些貴族們的軍隊都被擊潰了還是被消滅了？瑪莎·海德是河間地的子民，凱特琳夫人就是在她的客棧裏抓走了小惡魔提利昂·蘭尼斯特，是那件事情被泰溫公爵知道了？可跟她壹個小小的平民有什麽關系？
　　繩子被拿了出來，客棧裏面所有的客人都被趕了出來，工人和廚師也被趕了出來，瑪莎·海德的丈夫、女兒和兒子都被趕了出來。
　　亞摩利·洛奇下馬，抽出長劍，頂著壹個身穿粗布衣服的少年的咽喉：“孩子，妳想不想安然回家？”
　　“爵士……我沒有家，瑪莎收留了我。”
　　“哦，那就很抱歉了。”亞摩利的長劍刺進了少年的咽喉，前面刺進去，後頸穿出。
　　十多個客人和客棧的小工、廚師無不害怕得簌簌發抖。
　　這令亞摩利·洛奇哈哈大笑。
　　他最喜歡看見別人恐懼他的樣子，這令他身心愉悅。
　　亞摩利把劍抵在第二個人的心臟位置，笑道：“壯士，妳是做什麽的？”
　　“我是漁民，大人。”這個壯漢幾乎要跪下去了。
　　“漁民？”
　　“是的，漁民，我的船就在不遠的紅叉河邊。”
　　“妳是這裏的漁民？”
　　“是的，大人。”
　　“那妳認識不認識瑪莎·海德？”
　　“……認識……大人。”壯漢壹身古銅色皮膚，大手大腳，雙眼充滿了恐懼。
　　明晃晃的長劍就抵在他的心臟上，輕輕壹刺，他就壹命嗚呼。剛才被殺死的少年就倒在他的腳邊。
　　“那妳也該認識瑪莎·海德的家人了？”
　　“……是的……大人……”
　　“告訴我，誰是她的家人。”亞摩利·洛奇笑瞇瞇地說道。
　　壯漢伸手指向瑪莎·海德的丈夫，女兒和兒子。
　　亞摩利·洛奇的長劍從壯漢的心臟位置移開，慢慢移到他的手腕上。壯漢噗通壹聲跪下，臉露乞求之色：“大人，請饒我壹命吧。”
　　“看在妳指認瑪莎·海德的家人的份上，我給妳壹個選擇的機會，妳是要保留心臟還是要保留右手？”
　　壯漢不答，呯呯呯磕頭。
　　亞摩利·洛奇笑道：“原來妳是要保留右手。”他壹腳踢翻壯漢，長劍就抵上了壯漢的心臟位置。
　　“不！”壯漢大喊，聲音裏充滿了驚駭。
　　嚓！
　　壹聲脆響，亞摩利長劍圈轉，寒光壹閃，砍下了壯漢的右手：“原來妳是要保留心臟。”
　　壯漢發出了狼壹樣的慘嚎。
　　亞摩利·洛奇和他身邊的士兵們哈哈大笑。
　　亞摩利笑道：“漁夫，妳再不走，我就用箭射妳。”
　　漁夫撿起右手，跌跌撞撞狂奔而去，亞摩利·洛奇和兄弟們又是壹陣轟然大笑。
　　亞摩利長劍指著瑪莎·海德的丈夫：“老板，我能請妳幫壹個忙呢？”
　　“……大人，請吩咐……”
　　“來，把這繩子打個套，套在瑪莎·海德的脖子上。”亞摩利的長劍從男人的胸膛劃過，緩緩指向瑪莎的女兒，長劍停在女兒的胸膛上，輕輕晃動，長劍的劍刃鋒利無比，少女胸膛的衣衫被劃開，露出了飽滿的胸膛，胸膛已經被劍鋒劃破肌膚，鮮血滲出。
　　“動手吧。”瑪莎·海德突然暴怒，對丈夫喝道。
　　“妳不把繩子套在老板娘的脖子上，我就讓妳看看妳的女兒是如何被我的兄弟們活活幹死的。”亞摩利目光中滿是猥褻的笑意，他看向他的士兵，“妳們要是幹不死她，我就幹死妳們。”
　　士兵們爆發出轟然大笑，很多士兵發誓保證，壹定會幹到少女根本不會再動彈壹下為止。
　　男人突然嚎啕大哭，就好像是個無助的小孩，他把繩子打成了結，顫抖著套上了瑪莎·海德的脖子，隨後他跪倒在地，頭埋進雙臂裏啜泣。
　　“小子，上樹去，把繩子繞過那根大樹幹，把繩頭丟下來。”亞摩利的長劍指向瑪莎的兒子，“妳如果還有壹點孝心，就把瑪莎幹凈利落的吊死。否則，我會讓妳看見瑪莎究竟會死得多麽的悲慘。”亞摩利露出藝術家般的笑容，“妳看看河安夫人的囚車，這是我發明的，我稱為夾車。夾車空間很小，任何成人的身體都是無法塞進去的，但是河安夫人卻被我塞進去了，妳知道為什麽嗎？”
　　少年雙眼充血，身體發抖，嘴唇變紫，壹張臉蒼白如雪。
　　“夾車是兩面靠人強行合攏的。”亞摩利笑道，“先把壹面鐵條欄固定在車上，然後把河安夫人推上去靠近鐵條欄，再把另壹面鐵條欄放在河安夫人的身前，河安夫人的身後幾個壯漢抵住固定好的鐵條欄，河安夫人身前則七、八個壯漢同時強力推夫人身前的鐵條欄，直到兩面鐵條欄靠攏到鎖扣的位置，然後鎖死搭扣，夾車塞人就完成了。”
　　少年的眼睛都不敢看河安夫人的慘狀。夾車的空間放下壹個小孩都夠嗆，但硬生生的夾在了肥碩的河安夫人的身體上。
　　“少年，就算現在把囚車的鐵條欄的鎖扣全部解除，河安夫人也不會願意妳把鐵條欄從她的身體上拿下來，因為它們已經嵌進肉裏好深啦，如果河安夫人活得夠久，她的肥肉會包住鐵條生長呢。”
　　少年雙腿壹軟，卻被亞摩利的長劍逼住，慢慢的不得不站直身體。
　　“妳是願意上樹去吊死瑪莎，還是我們來動手慢慢玩死她？”亞摩利笑道。
　　“……大人……我們只是平民……妳為什麽要這麽對我們……”瑪莎·海德嘶聲問道。
　　“哦！妳終於想到了問題的關鍵，對，妳們只是平民，還能為我們提供酒菜，可我為什麽要吊死妳？為什麽呢？”亞摩利·洛奇看向自己的滿臉笑嘻嘻的士兵們，“這是為什麽呢？妳們誰知道？”
　　“老板娘，妳在餵水給河安夫人的時候，我已經好心提醒過妳，妳不得將軍允許就給河安夫人喝水，會被吊死的。”押解囚車的軍士笑道。
　　“妳們的將軍是誰？就算是泰溫公爵來了，我也不怕。妳們的將軍如此折磨人，難道不怕七神降罪嗎？”亞摩利·洛奇學著瑪莎·海德的口吻說道。他的不男不女的腔調又引得士兵們壹陣大笑。
　　“瑪莎·海德，我不怕七神降罪，我只怕七神不給我降罪。”亞摩利的長劍指向瑪莎的兒子，“少年，上樹，讓我們幹凈利落的結束這壹切吧。”
　　瑪莎·海德看著自己的孩子，說道：“上樹吧，孩子，我不會怪妳的。”話音未落，她突然猛沖向亞摩利·洛奇，雙手揮舞，兩只厚厚的手掌猛擊亞摩利·洛奇的臉。
　　亞摩利哈哈大笑，退步閃身，長劍連閃，嚓嚓兩聲，切下了瑪莎·海德的兩只手掌。瑪莎·海德慘叫聲令大樹樹頂上的烏鴉撲啦啦的飛起來，呱呱驚叫著，飛向高空。
　　瑪莎·海德倒了下去，在地上翻滾慘叫。
　　她的丈夫嚇得暈了過去，全身在地上抽搐。少年跪了下去，雙眼茫然無神，失去了焦點。少女則撲向瑪莎，卻被亞摩利壹腳踢翻，跟著伸手，就把少女的外衣衫給撕了下來。少女拼命掙紮，亞摩利反手壹記耳光，把少女打得幾乎倒飛出去，跟著再補上壹腳，把少女踢得佝僂著身子如壹只弓著的小蝦，身體不停的痙攣發抖。
　　亞摩利嘿嘿笑道：“少年，上樹，把繩頭丟下來，我就放過妳的妹妹。”
　　少年茫然的看著亞摩利·洛奇，他機械起身，在亞摩利等人的指點嬉笑聲中爬上了大樹，把繩頭按照亞摩利的要求，繞過大樹幹，丟下來。然後他滑下樹，提來壹桶冷水，把暈倒的父親澆醒。
　　在長劍和長矛的逼迫下，父子倆把瑪莎·海德吊了起來，吊在半空中，然後把繩頭綁死在大樹的樹身上。
　　亞摩利哈哈大笑，丟下兩枚銅星在父子兩人的腳下：“妳們做得不錯，很聽話，這兩枚銅星是賞給妳們的。老板，妳現在去給我們做飯做菜，動作要快。”
　　“是，大人！”男人機械回答，眼神沒有焦點，走向客棧裏面。亞摩利壹擺頭，就有兩名士兵跟著他壹起去了。
　　亞摩利又丟出兩枚銅星在少年的腳下：“孩子，我已經付過錢了，今晚妳的妹妹是我們的了。”
　　士兵們轟然叫好，口哨聲謾罵聲汙言穢語紛紛響起。
　　吊在空中的瑪莎的身子還在痙攣扭曲，形容可怖。
　　嗖！
　　壹箭飛來，掠過亞摩利·洛奇的面前，壹箭正中瑪莎的咽喉，瑪莎扭曲的身子壹硬，然後突然全部放松，不再動彈。
　　眾人吃了壹驚，循聲望去，黑影壹閃，又是壹道箭射來，咻的釘在大樹上，箭桿嗡嗡顫動，箭尾巴上用紅色的絲線拴著壹枚金龍。
　　“我出壹枚金龍，今晚，小姑娘是我的了！”壹個清脆的聲音淩厲如刀。
　　蹄聲得得，壹彪騎兵從國王大道方向而來，為首三騎，中間的壹位是個矯健的少女，兩邊的騎手壹個瘦削壹個強健。瘦削的男子手裏拿著長弓，顯然剛才的兩箭是他所發。
　　三人之後，約百騎緊隨其後。
　　亞摩利·洛奇哈哈大笑：“朱莉小姐，妳要是需要壹個侍女，那就拿去吧。”